隻是他不知,她離去後,他又何去何從。
或是,他能等到她的百年之後,與她再見上一麵……
想到這,謝玦狹長的眸子微微泛紅。
他隻希望,與能她再見一麵。
是那種,能互相看得見,能聽得到聲音,更能觸碰到她的那種見麵,就算是灰飛煙滅他也願意。
察覺到自己又逐漸偏執起來的,謝玦緩緩閉上了眼,緩和這種危險的情緒。
正緩和著情緒的時候,室內的燭火突然忽暗忽明,謝
玦睜開了眼,便見室內的白色高掛的簾布被吹得飄晃。
可這門窗緊閉,怎會有風?
謝玦眼底浮現疑惑之色的時候,妻子便被嚇到了。
她甚至以為是他嚇唬她,留下一句“我為你守寡五年,也夠了。”就匆匆逃走了
謝玦左右觀察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麼端倪,他納悶了片刻後,還是決定回房。
隻是,很快,謝玦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離不開祠堂了。
他的意誌也在慢慢的消散。
在全然消散之前,謝玦反倒越發的坦然。
也好,不用再寂寞的以遊魂的姿態在這虛空存活著,也挺好的。
隻是,他最舍不下的,是阿嫵呀。
在謝玦閉上雙眸的同時,他也在屋中消散了,猶如灰飛煙滅。
翁璟嫵做了夢,從夢中醒來,撐著床坐起。醒了一回神後,正要起身略過外側的謝玦下床時,謝玦也醒來了。
他問她:“怎麼了?”
翁璟嫵說:“我做了個夢,然後覺得口渴,也就醒了,就想著去喝口水,順便去看看瀾哥兒與瀅姐兒。”
謝玦坐了起來,有長發自然垂落到肩頭,一身黑色絲綢的寢衣貼在他的身上,把他那精壯的身材完美的展現了出來,便是胸口前的那兩處小點也是若隱若現。
這寢衣如此勾人,自然不是謝玦選的,而是翁璟嫵選的,她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讓他以前說她穿綢緞的寢衣不正經,那她現在便讓他也一塊不正經。
誰知謝玦穿著覺得舒服,竟還說讓人多做幾身。
就,很氣人!
謝玦道:“他們兄妹二人正酣睡著,彆吵他們了,早上我再陪你找他們。”說著,他下了床:“你坐著,我去給你倒水。”
翁璟嫵也就沒下床,盤坐在床上等著投喂。
謝玦去外間門倒了兩杯茶水,轉身便看見她眼巴巴地等著自己,謝玦眼中有笑意傾瀉而出。
端著茶水入了裡間門,遞了一杯給她。
翁璟嫵接過茶水,淺抿著喝完了,然後把杯盞還給他。
謝玦把兩個杯盞放回到了外間門,去而複返坐回床上,把她擁入了懷中,問她:“你夢到了什麼?”
翁璟嫵打了個哈欠,說道:“夢到以前的事了,仔細想想,你的嘴巴可真的像是釘上了鎖似的,就是會開口,卻還是不會說話,難怪我會怨你。”
謝玦誠懇道:“是我的錯,往後我會多像穆王學學怎麼說話。”
翁璟嫵輕搖了搖頭:“你彆了,人家就是那性子,就你沉悶的性子還學他說話,怪不倫不類的,總歸你以後彆說話總是說一把藏一半的就好。”
謝玦式反省道:“都怪我以前混賬,讓你一口氣憋了那麼多年。”
不說還好,一說,還真的又有那麼點氣了,她暗暗地在他腰間門尋了較軟的地方掐了一把。
“知道便好。”
依偎了一會後,她想起夢裡的上輩子,她又說:“你說,你若是那時沒有戰死,我們之間門又會如何?”
謝玦道:“我隻在意往後,上輩子的事情我已不在意了,但你若問起了,我自是會認真回你的。”
他想了想,說:“我原打算建功回來與你解釋後,再拉扯嶽父一把,然後放一放軍務,多陪一陪你。”
翁璟嫵想了想,若是那樣的話……
“沒準時間門夠長,你我之間門的誤會便會慢慢解開,最終相濡以沫。”
謝
玦低下頭,埋在了她的頸窩之處,低聲道:“於我而言,現在的日子就很好,所以我不會去惋惜上輩子。”
翁璟嫵覺得脖子癢,推了推他:“你彆不正經了,我困著呢。”
謝玦卻抱著她,在她頸窩處低喃:“你不困的,你剛剛還說要去看瀾哥兒和瀅姐兒。”
……
他還成了她肚子的蛔蟲了不成?
還知道她困不困?
翁璟嫵一想到他做了五年遊魂,孤獨了五年,多少有些於心不忍,說:“那我允你一回,就隻有一回呀……”
謝玦身體已經往下滑,聲音越發含糊不清:“嗯,都聽你的。”
既然隻允一回,那他便拉長些戰況再鳴金收兵也是一樣的。
翁璟嫵全然不知他看那麼多兵書,最終竟把兵法也用在了她的身上。
等她反應過來,恨不得把他給踹下床了。
天色漸亮,屋內有鈴聲響起,下人也麻利地準備好了水送進了耳房。
翁璟嫵沐浴出來時候,兒女已然在了屋中。
謝玦抱著瀅姐兒,瀾哥兒則乖巧的坐在一旁,有滋有味的吃著比他臉還大的餅。
父子二人看向她,都朝著她露出笑意。
翁璟嫵也回以盈盈笑意,緩緩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心下每一個角落都被他們填得滿滿當當的,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空隙。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