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到進門差不多走了快五六分鐘的時間,樂向晚又恢複過來了,她摟著傅隨的脖頸,小手搭在他的肩後晃著,有些不好意思地附耳開口。
“我有些餓了。”
從下午用餐到現在,也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樂向晚一向奉行少食多餐,以前在樂家的時候,這個時間也多多少少會吃點宵夜。
就是不知道傅隨,會不會覺得她貪吃麻煩啊……
樂向晚不好意思地在他的肩上蹭了蹭。
傅隨抱著樂向晚走到沙發上,才將人放下來,而後俯身和她對視,“先去洗澡,出來就吃飯好不好。”
在宴會上待了這麼久,泡個澡在用餐會被比較舒服。
樂向晚覺得傅隨是要打電話讓私廚過來,要一點時間,所以她特彆乖的點頭應了一聲好。
傅隨摸了摸她的耳垂,笑了下,“去吧。”
樂向晚從他們早上領證就跟他回海棠灣了,中間樂家倒是有讓人送了幾件樂向晚常穿的衣服過來,然後傅隨明天在陪著她回去整理行李。
雖然他也給她準備了不少衣服掛在衣帽間裡,但還是要看樂向晚自己的意思。
“能自己洗澡嗎?”
見樂向晚站起來就要往樓上走,傅隨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下意識問道。
同時,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也受到了樂向晚滿臉擋不住錯愕,驚嚇的注視。
傅隨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鼻頭,總覺得樂向晚剛剛那一眼,看他好像跟大變態似的,繞是一向愛逗她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作勢咳了一聲,“你媽媽說你十歲之前都是她幫忙洗澡的,怕你……”
傅隨沒再說下去。
作為一個男人,做還好,說出來多少有點尷尬。
樂向晚是早產兒,剛出生體重輕得可憐,身體孱弱,是一步一步被樂家父母嬌養起來的。
因為受到過可能失去樂向晚提心吊膽的痛苦,方卿幾乎把樂向晚當心肝寶一樣寵著,凡事親力親為。如果不是樂向晚長大後有了羞恥自尊心,覺得不好意思,方卿大概能幫她洗到十八歲。
所以在樂向晚自己動手洗澡後,幾乎每一天,方卿都要守在衛生間外,反複叮囑她要洗乾淨。
那天見麵,畢竟是對著女兒未來的丈夫,又涉及到身體健康問題,是以方卿也對傅隨提了一下。
想明白了傅隨話語的緣由,樂向晚登時就滿臉燥意。
她抬著紅紅的臉,瞥了一眼傅隨,小聲地辯解,“可我十歲就已經自己洗澡了。”
“所以。”傅隨挑眉含笑,等著她的下話。
“我自己可以的。”她捂著臉,不好意思地呐呐開口,“你以後彆再問我這個問題了。”
本來在家裡每天被樂母例巡一問,樂向晚就已經不太好意思了,更彆說那個人之後還可能換成自己的丈夫。
親密是一回事,私密又是一回事啊。
她媽媽怎麼連這種事情都說啊,好害羞。
透過五指間的縫隙,見傅隨似乎還要開口說些什麼,樂向晚也顧不得害羞了,從沙發上站起來推著他高大的身軀。
她媽媽把她當小孩子還情有可原,要是傅隨也把自己當小孩子……
樂向晚幾乎都能預想到自己未來的婚後生活有多麼美妙了。
“你快去忙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二十歲了我自己可以的……”她絮絮叨叨地說,幾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到最後還不忘保證道,“老公我真的可以的。”
聽她這樣說,傅隨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泡澡的話不要泡太久,注意調好水溫,不要太低……”
樂向晚根本不敢看他,敷衍地嗯嗯幾句。
“你呀。”傅隨無奈地笑了笑,伸手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
看著她急忙離開的背影,傅隨失笑了下,轉身走向廚房。
樂向晚邊往自己依稀記得的浴室方向走,邊鬆了口氣。
她媽媽居然沒有先告訴她,就把這種私密事都告訴傅隨了,誰知道有沒有說以後有空幫她洗澡,或者每天例行一問。
不會連她屁股上的小紅痣他都知道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樂向晚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從股間升起的一股涼意甚至讓她差點想要做出一些不雅的動作。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發熱的臉蛋,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哪怕在海棠灣裡,樂向晚很想粘著傅隨,但她也不好讓傅隨在浴室外等她。
所以她以極其快的速度拿好睡裙,又挑了一個距離客廳最近的浴室,走過去的時候,也順便把燈都打開了,海棠灣整棟彆墅一時間燈火通明。
餘光四下都是亮堂堂的,樂向晚才覺得心安了些。
這是間小浴室,差不多一兩百平米,三麵都是鏡子,地板和天花板鋪著白色地磚,簡潔乾淨。
正對著浴室門口的最裡麵,放著一個Baldi Machite獨立浴缸,用綠色孔雀石打造,通體綠色,其腿部也由24K純金製成。
因為她在檀宮的房間也有這樣一個浴缸,樂向晚使用還算順手。
她又從旁邊的花架上丟了一些處理過的花瓣進去,打算泡個香香的澡。
樂向晚沒去數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大概泡了多久,就聽到外麵傳來傅隨的聲音,“渺渺,該出來了。”
她泡著正舒服呢,根本不想開口搭理傅隨。
沒聽到她的回話,傅隨敲了敲門,“渺渺不說話我進來了。”
樂向晚撲騰了下水花,不得已開口回了句知道了。
結婚前有媽媽,結婚後有傅隨。
她泡個澡都不能儘興!
鬱悶.jpg
樂向晚收拾了下自己,出來的時候,傅隨已經不在門外了。
得虧她剛剛特地記了下位置,嗯,就是依據走廊大花瓶的擺放,趿拉著拖鞋慢吞吞地原路返回客廳。
傅隨坐在沙發上,自覺地就牽過樂向晚的手,然後往她的手指上套了個戒指。
樂向晚是第一次見到沒帶鑽的戒指,覺得新奇,舉著手在燈光下看了一會,開口問道,“婚戒嗎?”
傅隨嗯了一聲,“方便你平時戴著。”
戒指雖然款式簡約,但不難看出是定製款,花紋雕刻都很精致,而且鑽石居然是鑲嵌在內圈裡麵,也不知道是怎麼打磨的。
內斂而又不失奢華感,樂向晚很喜歡。
等樂向晚欣賞夠戒指了,傅隨才牽著她的手走向廚房。
桌上擺著三四樣小菜,她的座位前,還放著一個草莓大福。
嗯,隻有一個。
他對於甜食的把控超乎她能想象得到的境界。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樂向晚可恥地滿足了。
樂向晚坐在座位上看了一會兒,轉頭盯著自己右手邊坐著的傅隨,不敢確定地問道,“這些是你做的嗎?”
雖然菜色都很精致,幾乎與中午的以假亂真了,但如果是私人廚師,不會做這麼家常的菜,而是食材怎麼名貴怎麼來,以此來彰顯自己的高超廚藝。
傅隨給她夾了塊裡脊肉,答非所問,“嘗看看。”
時間有點晚,加上他本來就不喜歡旁人到家裡來,便想著自己動手。
看樂向晚這副驚訝的樣子,傅隨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解雇那些廚師,以後自己動手給她做。
畢竟對於她的崇拜,他的確很受用。
一桌子的菜色都很精致,賣相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但樂向晚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地入味。
吃得歡快的時候,她又有些羞恥,扭捏地問出口,“我不會做菜,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學做菜呀。”
一般的男人,好像都樂衷於一下班就能吃上妻子準備的飯菜。
雖然家裡有廚師,但廚師準備的和自己畢竟不可比擬,可洗手作羹湯這回事,明顯也不在方卿儘心培養樂向晚的範圍裡。
“以後要是像今天這樣,總不能每次都你做吧。”樂向晚說著,還有些不好意思。
傅隨當她的丈夫,操心她的事情,還要當她的私人廚師,太辛苦了。
傅隨正在給樂向晚盛了一碗湯,聞言抬眼看向她,語氣淡淡的,“你不用學,我會做就行。”
他把碗輕輕地放在她跟前,眉眼溫淡,像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一樣。
“我做你吃,”他說著,邊看著她笑笑,似乎滿意又滿足。
“不是正好互補,”嗓音微頓,帶著一股無法言狀的愉悅感,“正好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