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一身單薄的運動服,胸口一大片汗跡,顯出肌肉的痕跡來。這人又實在愛笑,一口白牙在路燈下發光,那光比燈泡還亮了。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想啥呢?想剛送你回家那帥哥?”他問,“我剛就瞧見了,小區門口難分難舍呢。你走進來,人還盯著你看了半天。賀雲舒啊賀雲舒,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豔、遇不減當年啊。”
賀雲舒不怎麼想搭理他,埋頭往電梯走。
葉喬也無所謂,跟著上來。
十樓和十一樓的按鍵燈亮著,刺眼得很。
電梯抵達十樓,賀雲舒走出去,頭也沒回。
她就著走廊的燈,開了自己住的那個小間的門。
後麵傳來葉喬陰魂不散的聲音,“雲舒,你跟你男人住的不是同一套呢?分居呢?”
賀雲舒轉身,見葉喬大半個身體掛在電梯門框上,頭探出來,嘴咧得跟偷到腥的貓一樣。
他指著她對麵那戶,“他帶著倆娃溜圈,跟我遇上了,又聊了會兒。上樓的時候,我見他從那個門出入的。簡直沒想到,你不僅結婚了,居然還生了兩個。”
很奇怪嗎?結婚了自然要生育,人倫而已。
葉喬不死心,指著賀雲舒的門道,“我就說緣份,你還不信。我就住樓上你這一戶,對得端端正正的。”
賀雲舒將門關了。
家裡還是早晨離開的樣子,冷火寂寥,無人生存。
大概獨居,就是這種摸樣了。
賀雲舒結婚前和父母同住,家裡一向熱鬨;結婚後住在方家,人口眾多,自然也不清淨。真正獨個兒的時候,也就現在。聽覺和感官上略有些不習慣,但精神世界卻相當的靜謐安逸。
她不緊不慢地將包掛起來,換了鞋子,將屋子裡每一盞燈都打開。
雖然點綴了一二常用的物品,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
她先開手機,找到幺姨的聯係號碼,發了個語音過去問,“倆小寶都還好?這會兒是洗澡該睡覺了吧?”
幺姨回得很快,也給發了一張照片。有兩兄弟跟在爸爸後麵出門玩的,有他們在飯桌上吃飯的,也有他們洗乾淨後頭挨頭擠在床上聽故事的。
賀雲舒隻看到了自己兒子,沒看見陪在他們身邊不是很習慣的方洲。
她笑了笑,安心了。
幺姨那邊又來問,明早還是七點三十開門?早餐的時候,小寶們肯定想和媽媽道個彆的。
她回答說會按時過去。
一番來往,隻談小孩,十分順暢。
稍微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居然是方洲就沒來騷擾了。
就這樣吧,慢慢的分道揚鑣,漸行漸遠。
然方洲不如是想,他隻是在試錯而已。
他的棋盤上羅列了各
種方案和方法,也有不同的反饋。
賀雲舒在婚姻裡滿身尖刺,稍一施壓便全力反擊,不到兩敗俱傷絕不鬆氣。他選擇離婚,是給她一個喘息的空間。她拿到證後果然鬆了很多,目前也算能正常對話了。這個事,做對了。
孩子們迫不及待叫她搬家,她二話沒說,搬了。這個事,又做對了。
孩子們的禮物,她不會拒絕。他雖然不覺得花有什麼用,但女人喜歡就對了。這個事,還是做對了。
唯一的錯處,大約是葉喬出現後他的表現太緊,給了她壓力,導致又起了應激反應。她給出來的陪護時間安排,明顯在避他;甚至連關浩的出現,也顯得稍微刻意了些。
不能追得太緊,得鬆弛有度,拉一下撥一下逗一下才好。
方洲對前景還是比較樂觀,隻是關浩和葉喬這兩人,得想辦法處理掉。
他對著筆記本寫寫畫畫,側頭看了一下床上睡得安穩的兄弟,再看看手邊的手機。
屏幕上是簡短的對話,賀雲舒這個時間回來,情緒十分平靜。顯然,她和關浩的發展也僅僅止於普通朋友。
他拿出另一個手機,給簡東發了個短信,“關浩的事先安排一下吧,也該見個麵出個長差了——”
指令完畢,方洲抬頭看了一下樓上。
反而是樓上這個,是意外,也更麻煩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方洲:太太對我有怨氣,用彆的男人來氣我也是正常。
方洲:離婚確實是有風險的事,但隻要風險可控,一切就都在掌握中。
賀雲舒:他可能不知道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
方駿:哥,從一開始我就忍著沒說話,現在實在忍不住了。你的操作,從頭到尾都是錯的。
方洲:……你說。
方駿:你早點抱著嫂子大腿哭著認錯求原諒,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方洲:作為一家之主,我也是有尊嚴的!
方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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