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穀。
東京下轄城區、特彆行政區。
還是山手線、埼京線、東急東橫線、田園都市線、京王井之頭線、地鐵銀座線、半藏門線集中的交通樞紐,與銀座、新宿、池袋、淺草同為都內著名的繁華區。*
交通樞紐,繁華地區,在文化上還有自己獨到的影響。
這是夏油傑選定的製造混亂分隔五條悟和他學生的地方。
從地區選擇上就知道這次是下了死手。
裡梅那裡透露出來的消息是,這次混亂的規模遠超當初由原夏油傑製造的京都百鬼夜行事件。
“咒靈全部丟下去了。”
裡梅說。
夏油傑開始清空他的庫存,相比於他,裡梅出的力氣更狠。裡梅所壓製的咒靈,勉強算得上戰力的一二級咒靈都扔了進去,特級更是一個沒留。
夏油傑和他的咒靈團隊,看到這個娃娃臉、連性彆都有些模糊的特級的手筆,驚到倒不至於,隻是清楚了裡梅製造混亂的決絕。
“你說這是最後一次。”
“的確。所以不夠。”
想要拖延最強的腳步,讓咒術界運行的腐朽秩序直接崩塌,裡梅和夏油傑製造的混亂規模還不夠。
京都那次百鬼夜行看著聲勢浩大,但製造的混亂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留下的餘韻停留最久的地方,是親手殺死摯友的五條悟。
頑固的實行已久的秩序很難被摧垮,因為它有層出不窮的擁護者,稍不注意,就會讓咒術師的體係又僵化到比原來更嚴重的地步。
人是有惰性的。
所以我覺得混亂還不夠。
咒術師們為了人類社會保持應有的秩序下了很多功夫,放下賬保證不會有無關人員進入事故現場,不會目睹震碎三觀的來自咒術師和詛咒的對戰。
算是結界術的基本應用吧。
人類的負麵情緒是詛咒誕生的溫床,人口的增長會誕生更強的詛咒。
裡梅和夏油傑做的事情算不上陰謀詭計,是陽謀。
他們隻是用涉穀地區的秩序和社會中的地位準備光明正大的挑戰咒術師陣營。
不用封印五條悟之後,夏油傑身上的壓力陡然輕鬆了很少。
現有的咒術師,隻有五條悟能夠對他造成一點威脅感,讓他束手束腳。而計劃中包含五條悟後,如何控製他就成了一個難點。
他這次原本是需要考慮怎麼拉扯五條悟的,就算我們討論出來了一些簡略的方案,實行起來還需要考慮如何利用地形條件和人群的力量,將拖延五條悟的時間增加,給其他環節留有彈性反應時間。
每個計劃環節都可能會出現各種因素乾擾,可以破局的五條悟當然要儘全力去拖。
在他撐著頭思考時,裡梅的方式更加直接,他聯係上了我。我那時候剛睡醒,因為充足的睡眠,除了必要的病容,我的精神狀態可以甩兩個夏油傑。
“六眼交給你。”
“彆想!”
我拒絕得非常乾脆,對著裡梅跟凍住了一樣的麵部表情都毫不發怵,慢條斯理的:
“我還被監視著呢。”
“給我方案。”
裡梅學會了以退為進,就是沒有學會他對兩麵宿儺的禮儀。
我沒有計較這些,給方案倒是非常積極:“最簡單的方法是暗殺我的同事們,我的同事們跟我一樣,都很怕死,還比我膽小。”
“隻要找一個成名已久的咒術師殺手,就可以輕鬆做到了。”
我指的是伏黑甚爾。
指向性非常明顯。
知道我指的是誰的夏油傑完美的笑容弧度回落,他說,“我會考慮的。”
“沒有其他可以選擇的餘地啊,夏油傑。你們對咒術界高層的認知除了腐朽可以利用,對他們怕死的程度看上去並不了解。”
“我的同事們做了那麼多齷齪事還能活的好好的,有五條悟克製的作用,還有我的存在哦。”
“籠子裡的狗可不是什麼糊弄人的稱呼。是一部分事實。”
“不過也多虧了這個事實,我活的比五條悟自在多了。”
為了讓我的隊友鼓足乾勁,對我的工作效率一直扯後腿的原隊友咒術界高層、我的同事們,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賣。當然這個消息等會我會轉手賣給五條悟,換一筆活動經費。
免費的當然不是獨家的。
想要獨家,現在清了庫存的夏油傑大概要掏空盤星教才能湊夠錢。
希望現隊友夏油傑和我頭腦風暴能夠在原有的壓榨計劃上擴展出更多的一二三,讓我的同事們變得更加有排麵一點。
在夏油傑逐漸深沉的目光中,我說:“我對結界術的應用還算擅長。”
“天元?”
裡梅問。
“沒到那個程度,但保護我的同事們足夠了。”當然,留個暗門也足夠了。這是我的未竟之意。
禪院直毘人擅長的事物對外模糊不清,注意力還大半集中在天與咒縛體質帶來的咒力方麵的加成上。
我精通禪院家的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應用靈活,這個不必遮掩。畢竟自己傳承下來的術式還不精通,實在對不起我天與咒縛的體質。
除了術式之外的禪院家主,雖然被高層一致認為可以跟五條悟碰一碰,但被記錄的事跡非常少。
實際上事跡的確很少。
最大的事跡不適合公之於眾,它包含著我另外擅長的東西,基於十種影法術術式上研究出來的東西。
是結界術。
倒是很神奇,因為這兩個一個是召喚師技能,一個是結界師技能,看上去沒什麼關係。
可我就是這麼無聊。
看見影子空間就想試試能不能發散一下,結果出來了十種影法術版的結界術。
結界術本質上與空間有關,隔離空間、扭曲空間、利用空間達到各種效果。
這是我的簡單認知。
更簡單的,就成了創世了。
姑且不提我這跳躍性極強的思維了,這種簡單思維決定了我對結界術的敏感點在空間一詞上。
影子空間裡能存儲東西,是空間,改改能成結界。
離譜的是我成功了。
還應用到了咒術師身上,就是那些高層,作為他們生命中不知道是第幾道屏障。
沒有被明麵上記錄是因為我基於十種影法術的結界,功能性還不錯,但普通咒術師就彆想了。
這種結界術為了隱秘性,不被其他咒術師解析,被我的同事們雪藏了。
他們都是事兒精,我弄個結界就跟他們將命交給我一樣,雙方訂下的束縛內容又臭又長,我看的眼睛都痛了才看完。
這不像是簽訂束縛,更像是簽賣身合同。
“我們……要念兩個小時?”
我的手臂拎起來就能斷一次的重量。
這厚度太折磨病號了,我支持不下去,最後簡化再簡化,成了兩句話:
“禪院直毘人及禪院家成員不能以任何方式破除結界。”
“有咒力的人不能破除結界。”
前者是雙方簽訂的束縛,後者是結界擁有的不可打破的特性。專門針對咒術師的防禦結界。
同事們都是非常煩人要求巨多的甲方,時常還不想交經費,想要又便宜又好。理想型是五元硬幣就可以買到跟宿儺手指一樣絕對防禦的結界,還能延年益壽提高咒力量。
我掂了掂手中的銀行卡,微笑:“做夢。”
錢再加十倍我都做不出來,因為五元的十倍才五十元。
宿儺手指的不可損毀特性是因為兩麵宿儺被封印了,跟死差不了多少。
我的結界會有那個特性其本質是因為咒術師攻擊會直麵我多的無處揮霍的咒力。不需要什麼精妙的術式作用,就是蠻橫的用咒力的量去壓製。
相當於每個結界附贈一個可以自動戰鬥的不知道幾等分的我。
結界不會困住被保護對象,但能發揮結界的特性需要我的咒力量,控製權還握在我手裡。
啊咧,他們竟然真的將命交過來了。
怪不得後麵給錢的非常痛快,每年我躺著就能賺一堆錢。看在錢的份上,那個束縛和特性我可是一點沒摻假。
可想而知夏油傑在知道我的同事們保護自己性命的層層手段裡還捏著來自於我的結界術時,麵色有多難看了。
我還在那裡給他打氣:“違背束縛的代價太慘痛,我能留一個暗門就很不錯了。加油,隻要錢給夠,甚爾還是很好說話的。”
伏黑甚爾姓氏是伏黑,禪院家族譜上早已沒有他的名字,禪院家的成員也不認為他是禪院家的人。
而且他還是天與咒縛體質,用全咒力作為代價換取了超出常人許多的身體素質。
普通人身體裡或多或少都有些咒力,隻是無法運用也無法讓他們看到詛咒。除了伏黑甚爾,想要找一個咒力為0的人,還是等禪院家再刷出來新的天與咒縛好了。
禪院真希也許可以,但她的身體素質並不能有足夠的力道在不用咒具的情況下敲碎結界,而且要敲結界的天與咒縛,首要條件就是不是禪院家的人。
禪院直毘人與禪院家的成員不能以任何方式破除結界。
也可以換句話來理解的,想要破除結界,需要證明自己不是禪院家的成員。
最終解釋權歸舉辦方所有是一句很流氓的話。
我沒那麼狠,但在簽訂束縛後歪曲一下絕對的事實好了,甚至都算不上歪曲事實。我隻是將一個人冠以禪院的姓氏,承認他是禪院成員,然後讓他觸碰結界,看結界的前後變化。
他當然是普通人。
沒被帶回來時讓他碰了一次,帶回禪院家後給他新的名字後,又讓他碰了一次。
他看不見結界,在他的視角裡我隻是牽了他兩次手。
為了證明實驗結果具有普遍性,我進行了控製變量後的多次實驗,反複驗證結界的固有bug,然後,禪院家開了一個孤兒院。
因為時常外出帶普通人小孩回來的家主動一次醫療費就是無底洞,還老是出去找小孩。為了錢和為了家主不會因為拐賣兒童罪進局子,禪院家賺錢思維最靈活的幾位開了孤兒院。
我的測試舉動甚至走向了承認禪院成員必要儀式的道路。
第一次看見這麼自覺的實驗對象,還是這麼多,不僅心甘情願的成為我的供養者,實驗結束證明結果的確有普遍性,我不想握手時,那些小孩子就跟快哭出來一樣。
我很懷疑那幾位黑心老板是不是為了省錢做出了什麼危險的舉動,但他們輕描淡寫的“家族榮譽感”。
禪院的家族榮譽感是什麼東西?
根本沒有的。
隻有一脈相承的黑心企業家。
但孤兒院和禪院家補充新的供養者的途徑增加隻是驗證可以給普通人卡結界bug的附加產物。
就算有奇才可以想到讓普通人不間斷敲擊看不見的結界這種方法,用數量去堆疊。不說結界他們是人手一個數量不少,隻要我握兩下手,承認他是禪院家成員了,他新的姓名就會在高效率運轉的禪院家出現並登記到族譜上。
於是他不僅多了養我的義務,還不能破壞空氣牆了。
我隻是做出了隻有禪院可以卡bug而彆人不可以的事。
一個結界,兩種賣法。
前者是正兒八經的發揮結界的效果,並通過我的接觸麵將結界用租或者買斷的方式賣給買家。我推薦租,畢竟買斷價太高了,有錢人不有錢到一定地步,很難承受,而租就比較物美價廉了。
後者是一錘子買賣,能賣多少全看買家身份和想弄死他們的人的身價。顯然我的同事們身居高位吸引了許多人的仇恨,身價賊高。
這時候就是伏黑甚爾的主場了,他可以看情況決定買家的價格,非常靈活,而且是他的獨門生意。
禪院家主親口承認他是伏黑甚爾不是禪院家成員,還是零咒力的天與暴君。
這兩塊金字招牌,就注定這買賣主動權在他手上,不怕伏黑惠被打死將買家弄成免費帶娃的保姆都可以。
“確定是一錘子買賣?”
夏油傑的笑容繃不住了,腦殼上縫線突突突的跳,計劃進行到最關鍵時刻了,發現最坑的是不聲不響還一直給他出主意的我,被氣到很正常。
裡梅表情倒是非常平靜。
他:“習慣就好。”
不然呢,不然為什麼我會在裡梅心中是一個神經病呢。如果不是他過分尊崇兩麵宿儺,他是會勸兩麵宿儺不要誤交損友的。
“是一錘子買賣。”
我鎮定極了。
夏油傑讓自己的盤星教動起來,讓自己的咒靈隊友動起來,去跟伏黑甚爾談一錘子買賣,成果是一紙合同,還有一把花裡胡哨看著就很貴的錘子。
這隊友帶不動。
夏油傑滿臉都是這個。
我捂著臉。
臉上也是“這隊友帶不動”。
“我們禪院家隻做合法生意,連裡梅都知道用手機視頻通話,為什麼你不會網上購物???”
“哪個做生意的會傻到在彆人問你這做不做非法生意時說做的,沒報警還真給你一個錘子已經很客氣了。”
“□□成員自爆身份甚爾一般都是直接送警察局的,這樣能賣好幾次。”
這是誰帶不動誰啊。
咒術師接觸多了,手機都不會用了嗎?
夏油傑:“……”
裡梅已經打開送貨上門不久的電腦開始操作了。他對此很熟練,熟練到讓夏油傑心生憐憫。
首先是輸入網址找到一個公司地址,這非常正常,因為那公司風評不錯,是買甜品的,在夏油傑的記憶裡五條悟還去哪個公司旗下的店鋪買過甜點。
接下來,裡梅不假思索的開始了瘋狂點點點,鼠標按鍵聲讓新來的鼠標不堪重負。
網頁刷了又刷,刷到新電腦都要卡死的地步,隱藏網頁才被點出來。
我補充說明:“篩選有錢人的第一步,從判斷電腦的價值開始。”
電腦質量稍微次一點,這一步基本上就點不進去。
這還沒有完,隱藏網頁的出現不意味著禪院家不那麼合法的一麵開始暴露了出來,新的網頁上,隻是有一些隱藏的需要定製的甜品,價格高的咂舌。
裡梅點出來三個這樣的隱藏網頁後,他放下了鼠標:“太多了。”
“那好吧,因為是隊友,所以不用這麼折磨了。”
手機那邊的裡梅和夏油傑就看著我在層層被子裡用咒力翻出來一個床頭櫃,從櫃子裡麵抽出來一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