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溪賠笑兩句,順勢道:“然黃小姐如今人雖是好了,可當初卻是差點就……唉,緗妹妹即便是失手,也不該如此下如此重的手……平日裡瞧著她柔柔弱弱的,沒想到……”
張溪邊說,邊連連搖頭歎息。
張池心中一凜,肅然應道:“你說的對!”
英國公府的男兒哪個沒有上陣廝殺過?遇到戰事緊急的,便是屍山血海也隻當尋常。正因為如此,他們最不懼殺人,卻也最看重人命!
張溪見張池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言。
明緗心思深沉,自家三哥卻是個憨直的棒槌,不提前教他防備,難道還要等到將來明緗嫁進來再名正言順地繼續禍害英國公府嗎?
……
等到晚膳前張池去給英國公夫人請安時,明緗已經抄《女誡》抄得手都快要累斷了,看張池的眼神滿是幽怨。
可惜張池非但毫無知覺,竟然還說什麼“女孩子就該多在屋裡讀讀書、寫寫字”之類的話,把明緗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生疼。
晚膳後,明緗借故跟張池同行,剛伸出酸痛僵硬的玉手要抱怨求關心,就被張池板著臉一通訓誡:“緗妹妹,我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地陪在母親身邊,不要再跟著我去演武場舞刀弄槍的了。”
柔弱得連個馬步都紮不好,就能失手差點把人給弄死了,要是真給她學了些花拳繡腿,還指不定闖出什麼大禍來呢!
明緗滿肚子的嬌聲抱怨頓時都被張池這番話給堵住了,就連遞到一半的手都直直地僵在空中。
等她回過神來,張池早就闊步走遠了。
明緗咬緊下唇,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出門相送的儲媽媽見了,連忙上前溫聲笑道:“表小姐彆擔心,三少爺這是心疼您,怕您累到了呢!”
實在是張池方才聲音太大,她就在二人身後兩三步遠,便是想裝聽不見也做不到啊。
更何況,眼見著明緗受了這般委屈,她是真的心疼。
二小姐早早地就去了,就留下這麼點血脈在世上,她不疼著護著又能怎麼辦呢?
明緗聽儲媽媽這麼說,眼淚頓時滾滾而落。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快收著些吧。”儲媽媽見狀慌忙上前扶住明緗,也遮住院裡仆婦看過來的目光,小聲勸解道,“且回了院子再說。”
說著話,便攙著明緗趕緊離開了正房。
……
黃宜安倒是沒有料到張溪會因為她和她那幾句怨憤的話,就疑心上了明緗,而且還去張池那裡暗示警戒了一番。
說起來,前世她和張溪倒也算不得是知交密友,不過是在鄭氏趾高氣昂地為難她的時候,恰在一旁的張溪不畏權勢地替她說過兩回公道話罷了。
黃宜安很清楚,她心裡之所以親近張溪,不僅是因為張溪為她說過話,也不僅是因為英國公府一門忠烈、舍身衛國,更重要的是張溪那無畏的勇氣、恣意的風姿,讓她欽佩,也讓她向往。
她在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