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溪見了黃宜安,便把和英國公夫人的笑談告訴了她。
黃宜安知道張溪是想勸她儘早應下這門親事,可她自己心還沒定下來呢,自然也不好應承什麼,故而隻是一笑而過。
卻也因此想起張溪的親事來。
“張姐姐,先不說我,倒是你,如今已經及笄了,親事怎麼還不見定下來?”黃宜安笑問道。
張溪的及笄禮在二月,那時她正在養病,兩人也無甚交情,自然沒有受邀前去觀禮。
前世張溪嫁的是同樣出身將門的遼東總兵之子的李子楨,婚後夫妻應該也算和諧,從張溪婚後依舊像未出閣時一樣性情爽颯就能看出一二來。
聽黃宜安問起自己的親事,張溪不由地麵色緋紅,卻也並不忸怩,歎道:“你以為是你和瀾弟呀,第一次相看就這麼順利?母親為我安排了多少相看,可愣是沒有雙方都滿意的……”
說到這個,張溪便不免有幾分惆悵。
哪個少女不懷春?
她也想找一個心意相通、誌趣相投的夫婿,但是哪裡有那麼容易。
黃宜安見張溪情緒不高,便轉了話題,笑道:“今日請張姐姐上門,是有事相求。”
張溪便也收了心底的惆悵,爽快應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吧,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
黃宜安便把她準備開脂粉鋪子的事情說了。
“你家那兩間鋪子,位置如何?”張溪問。
“位置有些偏僻,在城南井水巷口。”黃宜安道。
張溪想了一會兒,道:“雖說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那地兒也太偏僻了些。況且井水巷那一帶住的都是平民,日常用的胭脂香粉自然也都是尋常便宜的。
“可我看你上回做的茉莉花露,便是比起大內禦製的也差不到哪兒去,想來你是想做精品、走高價了。隻是這樣一來,那你家那兩間鋪子就不合適了。
“井水巷那一帶的人買不起,而買得起的也大都不去那裡。”
黃宜安也料著了這一點,又聽張溪如此說,便把她準備從私人定製做起,等有了名氣再招人、建工坊、駐店賣的計劃說了。
張溪卻不大讚同,道:“對於那些貴人來說,買胭脂香粉可不僅是為了妝扮,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你做的花露固然極好,卻沒有什麼名氣。依我看來,此計未必行得通。”
黃宜安一想也是,不免有些泄氣。
張溪想了想,笑勸道:“不如把你家那兩間鋪子賣了,用賣鋪子的銀子再買一間地段繁華的鋪子,用來做脂粉生意,你看如何?”
黃宜安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兩間鋪子雖然偏僻了些,但畢竟是祖業,她一個在父母看來還是半大孩子的人,怎麼能擅自做決定。
張溪卻已經自顧自地說下去了。
“正好我家在彩霞街有幾間鋪麵,如今正空著呢,你買或是租都可以!彩霞街多是綢緞莊、脂粉鋪、銀樓之類的店鋪,在那裡開脂粉鋪
子再合適不過了!”張溪極力遊說道。
黃宜安哭笑不得。
英國公府的鋪子,眼下她怎麼好去買或是租,那和變相討要“聘禮”又有何分彆?
“多謝張姐姐的好意。”黃宜安婉辭道,“不過,此事關係重大,還需父親首肯,且容後再論吧。張姐姐不如先跟我說一說,開脂粉鋪子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