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後一向是個不拿主意的,見李太後問,隻如常笑道:“我也覺得很好。”
李太後便看向祁鈺。
祁鈺微微紅了臉,恭順應道:“任憑母後做主。”
兩宮太後看著他那副急著迎娶皇後卻又極力按捺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
第二日,宮中下詔昭告天下,五月十六日帝後大婚。
婚期既定,禮部、太常寺等衙門都忙碌起來。
而五月三日李太後的壽辰,便也如前世一樣,簡單操辦。
大婚在即,黃宜安不便入宮道賀,便私下裡準備好壽禮,吩咐宮人送入宮去——自從她被冊立為皇後,宮中便調撥了人手供她使喚。為此黃偉還特地將臨近的一處空院子買下來,專門安置她們。
壽宴畢,待進宮賀壽的宗親臣眷一一告退,李太後才有空去看各家壽禮。
慶嬤嬤先捧了個福壽匣子過來,笑道:“這是黃小姐特地著人送來的。”
李太後聞言,笑道:“既是她的孝心,那便先拿過來讓哀家瞧瞧吧。”
慶嬤嬤便捧了匣子過來。
李太後打開匣子,隻見裡麵盛著一雙錦緞抹額,上麵繡著寶相花,點綴著幾顆珍珠,樣式不算新巧,然而針腳卻極為綿密精工,針法亦彆致不同流俗。
李太後拿在手裡翻覆看了,驚訝道:“瞧著竟像是比文娘子的手藝還要精湛一些,她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女紅竟然做得這般出色了嗎?”
文娘子是尚衣局繡工最厲害的繡娘了,放眼整個大齊,能與她不相上下的寥寥可數,更彆說是勝過她了。
慶嬤嬤亦十分驚訝,眼睛盯著那一對抹額不錯神,聞言連聲附和道:“正是呢!去年在黃府教習禮儀時,奴婢也曾見過黃小姐拈針拿線,當時便知她擅長此道,卻不知竟如此擅長。
“或許這半年來黃小姐技藝愈發精湛,也或許是送給娘娘的賀禮,因此做的時候又格外用心了一些。”
自己用的東西,當然不比送給李太後的賀禮精巧。
李太後聞言笑容更盛,當即便讓慶嬤嬤給她試戴抹額。
慶嬤嬤笑著應了,動作輕柔地替李太後戴上、扶正,又捧了麵銅鏡過來。
李太後前後照了,十分滿意。
慶嬤嬤笑道:“這抹額慈慶宮那裡也送去了一份,可見黃小姐的孝心。”
李太後頷首笑讚道:“正該如此。雖是哀家的壽辰,但慈慶宮那裡一樣該敬奉著。這孩子倒是個精細妥帖之人,日後執掌鳳印,定能保後宮安穩。”
陳太後畢竟是先帝元後,且一向照顧她和皇帝母子,不論是她還是皇帝,都打從內心敬著陳太後的。黃宜安能夠如敬奉她一般敬奉陳太後,可見其人聰敏孝順。
“這都多賴娘娘慧眼識珠。”慶嬤嬤笑著奉承道,“否則黃小姐即便是有渾身的本事,也使不出來呀!”
李太後哈哈大笑,指著慶嬤嬤笑嗔道:“你慣會哄哀家開心!”
神情十分愉悅。
慶嬤嬤見狀,樂得湊趣,笑著接道:“奴婢向來是有一說一的,哪裡敢哄娘娘?”
說罷,又從匣子裡取出一張折疊著的紙來,雙手遞給李太後。
“這是什麼?該不會是一篇賀壽祝詞吧?”李太後笑嗬嗬地接過來,打開來看,訝然挑眉,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
慶嬤嬤不明所以,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可是這上麵寫的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