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件好事。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效仿張皇後一生獨占皇帝,那祁鈺越早掌權,她受到的來自李太後和朝臣的壓力就會越小。
……
第二天,給李太後請安罷,祁鈺照例去了禦書房讀書。
黃宜安則被李太後留下來一同用早膳。
黃宜安恭順地應了。
等到早膳擺上來,黃宜安便站在桌邊給李太後布菜。
李太後一邊用膳,一邊留心觀察,隻見黃宜安神色如常恭謹,布菜也都和她的口味,與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彆。
“好了,你也坐下用膳吧。”半晌,李太後溫和地笑道,“布菜交給宮人做就成了。”
黃宜安笑著應了,在末座坐了,恭順如常地開始用膳。
李太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用罷早膳,李太後到榻上稍歇。
黃宜安便照例拿了美人棰,替李太後捶腿。
李太後斜靠在大迎枕上,半眯著眼睛,由著黃宜安給她輕棰按摩。
“昨兒陛下回去,神色如何?”
驀地,李太後出聲問道。
黃宜安手下一頓,抬頭訝然看向李太後,一臉的驚愕不解,卻唯獨沒有驚慌遮掩。
李太後微微睜開了眼睛,銳利的目光極快地掃過黃宜安,旋即便又恢複了以往的溫和慈愛,笑道:“壽陽那丫頭早先來說,昨日陛下回坤寧宮時臉色不太好,可把她們三個給嚇壞了。
“哀家擔心陛下彆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卻又怕跟哀家說了哀家會擔心,所以才會問你的。”
黃宜安心裡並不相信。
壽陽公主雖然性情天真爛漫了一些,但是自幼生長在宮廷的她,不會不知道李太後和祁鈺之間的分歧,更不會貿然在中間傳話。
這話,隻怕不是壽陽公主說的,而是李太後安插在坤寧宮的人稟報給她的。
前世,她怎麼就對李太後的話全然相信,奉若圭臬了呢?
可是這也不能怪她。
那時候的她隻是個十四歲的出嫁的小姑娘,人生的前十三年學的都些針織女紅之類的,從來都沒有人教她該怎麼做皇後。臨出嫁之前,王氏教給她的也都是孝敬太後、順承皇帝之類的尋常叮囑。
她一個人嫁進皇宮,日常隻有晚上才能夠見得到祁鈺,而且還不是日日得見。即便是見了,也都是恭恭敬敬地侍寢,哪裡敢拿現在這種心態對待祁鈺。
在當時的那種情形之下,皇後該怎麼做,都是李太後教給她的。
黃宜安並不是說李太後教得不對,隻是,今生再次入宮,她才慢慢地發現,李太後所有皇後該怎麼做的正確的教導中,都是夾著私心的,那就是對祁鈺的掌控之愛。
沒有人願意被掌控,哪怕初衷是因為愛也不行。
黃宜安自己都如此,祁鈺自然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