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妃這樣的事情,宗親出麵還算說得過去,馮永亭一個內監,如果沒有李太後的懿旨,又豈能私自行事?
黃宜安點點頭。
祁鈺臉色沉了下來,問:“那母後知道嗎?”
黃宜安偷覷祁鈺的臉色,搖了搖頭,道:“張姐姐沒說,因此臣妾也不清楚。”
宗親和馮永亭,如果沒有李太後的授意,肯定是不會自作主張的。但是比起李太後一心為祁鈺和大齊江山著想,馮永亭揣著什麼心思就說不定了。
而且,有馮永亭這麼個大權在握、虎視眈眈的人在身邊,黃宜安就連睡覺都不踏實,自然是逮著機會就給他上眼藥了。
她知道這樣的話在祁鈺那裡,並不能給李太後開脫,但是至少能給祁鈺一個台階,讓他自欺欺人也好、另做良圖也罷,最起碼在現今這種情況之下,和李太後維持住麵子上的母慈子孝。
滿朝文武,各有打算,就算是再忠君愛國者,都未必能越過李太後這個親生母親,更加為祁鈺著想。祁鈺想要順利親政,就一定不能和李太後鬨翻。
祁鈺沉吟不語。
他明白黃宜安的好意。
上次他和李太後鬨翻,就是黃宜安費儘心力地彌補他們的母子關係。
所以他不願意辜負她的一片心意。
當然了,以目前他的處境來說,他也沒有能力同李太後一爭長短。
良久,祁鈺招了田義進來,寒聲吩咐道:“你派個人去看看,馮大伴最近都在做什麼。”
田義一愣,這意思是讓他派人去暗查大名鼎鼎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馮永亭嗎?
皇帝有命,田義不敢遲疑,立刻領命去了。
黃宜安看著田義的背影,暗想前世這個時候,祁鈺對於馮永亭還頗為倚重和信任,今生卻因為她的幾句話就開始暗查馮永亭,究竟是前世祁鈺隱藏得太好,還是今生有了她推波助瀾的緣故?
祁鈺對著殿門外逐漸籠上來的夜色,眸光暗沉不見底,低聲歎道:“你現在明白,朕為何會問你那個問題了吧……選妃這樣的事,滿天下的人都知道,朕這個當事人卻一無所知,嗬!”
這樣的皇帝,還算是皇帝嗎?
黃宜安一手扶住祁鈺懷裡的扇子,一臉認真地答道:“陛下,臣妾永遠跟您在一起的!”
隻要你不自己重回前世的老路就行。
黃宜安在心裡默默地加了一句。
祁鈺心中感動,將眼前的人兒緊緊地擁住。
隻要這個世上,還有人願意和他並肩前行,他就絕不會放棄!
……
鄭府裡,鄭玉煙正在挑選布料,準備裁製新衣。
麵前上好的綢緞錦繡鋪了一案,任由她挑挑揀揀。
裁縫娘子滿臉堆笑,奉承個不停:“小姐長得美,穿什麼都襯!譬如這匹雪青色的,就襯得小姐如高山素雪,雅不可攀……還有這件杏子紅的,小姐若是用它裁衣,肯定是人比花嬌分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