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隨著夜深,雷雨漸漸歇了,安絮總算能專心接收原主、也就是委托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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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叫柳絮,是一個輟學未遂的高三學生,上個月剛過完18歲生日,而今夜過後,就是她和人約好私奔的日子。
按照原身的發展軌跡,她會在天亮以後,趁著爸爸媽媽出門上班,帶著自己的行李趕往火車站,她和隔壁班的陳庭約好私奔去外地。
陳庭帶她走了,去的卻不是之前約好的城市,而是他的老家,一個極其偏遠貧困的山村。
原主挺不樂意的,因為這裡太窮了,到處是土路,連電話都沒有。但陳庭的媽媽和姐姐都對她非常好,好到她不好意思開口提離開。
就這麼一不好意思,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原主懷孕了。
得知這個喜訊,陳家人更不能放她走了,連番上陣勸她安心養胎,原主挺不情願的,但到底是母性占了上風,再次擱淺了外出闖蕩的計劃。
懷孕後,陳家人對她更好了,明明那麼窮家裡的肉卻沒斷過,什麼好的都要留給她。可慢慢的,原主察覺到不對勁,陳家人把她看得太嚴了。
縱使打著怕她懷著孩子出意外的借口,也不至於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人,毫不誇張的講,半夜起來上廁所陳老太都要扶著的(從查出懷孕陳媽媽就堅持和她睡一個屋子)。
時間久了,原主受不了了,和陳庭訴苦,對方也不當一回事兒,隻用“媽/姐也是關心你”來敷衍她。
直到某一天,月份已經很大了的原主夜裡夢到了父母哭著醒來,白天催著陳庭到城裡幫她看看父母,“你也不用上門,就隔遠點打聽打聽。不行,我還是回去看看吧,我想他們了。”
哪知她這一說,陳家人的臉色都變了,陳老太在身後使勁兒掐著兒子,陳庭覺得吃痛趕緊道,“你大著肚子呢,這裡山路又不好走,還是彆操心了,我去就是了。”
陳庭假意進城,去自己奶奶家住了一晚看時間差不多裝作趕路回來了,告訴原主她的父母挺好的,正常上下班,她的事情也沒有傳開。
原主信了,當天歇晌的時候,原主被尿憋醒,起來上廁所,走到院子裡聽到西屋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好奇的走近聽了聽,這一聽險些氣炸了肺。
原來從陳庭慫恿著他私奔到帶她回家一直都是陰謀,陳家村條件太差以至於花錢都娶不到媳婦兒,所以才將她騙過來,而之所以看她那麼緊,就是怕她跑了。
激動之下,原主早產了,怕知道實情的她鬨起來,陳家人根本不送她去醫院,最後孩子是在家裡生的。生完孩子後原主被看管的更嚴了,直到孩子三歲才趁陳家人放鬆警惕跑到鎮上,借了個好心人的手機給父母打電話。
然而逃出去又有什麼用,已經晚了,父母因為她的私奔不止身體垮了,還受儘鄰居同事的指指點點。哪怕原主後來儘心侍奉調養,老兩口還是早早去了。
而原主自己,因為當初年紀太小生產月子又沒坐好以後無法生育,嫁了個鰥夫當了繼母,一輩子為白眼狼繼子繼女操勞當老媽子,一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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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完原主的記憶,安絮隻有一個感受:無語!真的很無語!
說句不好聽的,在安絮看來,原身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九十年代出生的城裡獨生女,父母疼愛,家庭幸福,就因為被爸媽“逼著”學習就想借戀愛逃離。
沒想到的是逃離了福窩真入了虎口,賠了青春不說還給人倒貼一兒子,最後鬨得父母早逝、自己給人當牛做馬一輩子,這已經不能用傻來形容,簡直蠢得令人發指,而且不孝。
009及時提醒,“畢竟是委托者,主人還請口下留情。”
“哼。”被“氣”的睡不著的安絮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天邊已經染上白色,借著微弱的光,安絮順著原主的記憶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出寫給父母的臨彆信,看也不看就麵無表情的撕掉,撕碎。
確定紙上的每一個字都支離破碎,安絮這才開燈,將藏在床底下、早早收拾好的小行李袋拽出來,拉開拉鏈,慢條斯理的將衣服原樣掛回衣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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