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什麼卵用,黃洪發不讓搬,為此還把黃父給打了。何絮的遭遇村裡人是同情的,但黃洪發連嶽父和親爹都照打不誤,誰敢上去勸。
而且黃洪發有一種極其扭曲的觀念:我的老婆我隨便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關你們什麼事!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因為他在外是包工頭,並不經常在家,所以何絮能有喘口氣養養傷的機會。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原本鮮活可人的何絮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不反抗,好似是認命了。唯一堅持的一件事就是在每次黃洪發回家前把她的一雙兒女送到公婆家裡,等黃洪發走了再接回來。
就在何絮以為自己會這樣熬到死時,女兒八歲生日時發生的一件事讓她徹底爆發。
為了給女兒慶祝生日,何絮在鎮上新開的蛋糕店定了一個蛋糕,因為蛋糕店的老板的對象就是黃家村的,正好過來接人出去約會就順便把做好的蛋糕送到了黃家。
何絮很感謝,就在門口多說了兩句,無非就是問對方什麼時候結婚到時會去喝喜酒的客氣話,看在突然歸家的黃洪發眼裡卻是何絮給她戴綠帽子的鐵證。
要不是何絮和黃父黃母死死拉住他,他就要跟蛋糕店小夥子動手,也因此讓他的火氣值飆到了巔峰,不止掀了桌子,打了何絮,還差點掐死年僅三歲的兒子,隻因他疑神疑鬼,覺得孩子眉宇間和“奸夫”有點像。
何絮自己被折磨已經認命了,但黃洪發千不該萬不該對孩子下那麼重的手,他忽略了一個母親護住孩子的決心。
小兒子淤青發紫的脖子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何絮被逼瘋了,她決心殺了這個畜生。
當天她把孩子交給了公婆帶回老宅照顧,因為以往都是如此,黃父黃母也沒起疑。之後何絮趁著黃洪發出去買酒的時候磨利了家裡砍柴的斧頭藏在床底下。
晚上,喝成醉鬼的黃洪發又開始拿皮帶抽她,這次何絮沒有躲,就安安靜靜的抱著頭縮在床上任打任罵,黃洪發打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將皮帶甩在地上躺下呼呼大睡。
何絮等了一會兒,確定對方睡熟以後,下床摸出斧頭,就這麼一下一下將睡夢中的男人剁成肉醬,然後搬來個凳子坐在床前看了一夜,似乎是不敢相信折磨了她近十年的男人就這麼死了。
被打得遍體鱗傷時何絮曾在心裡一次次想著:要不和他同歸於儘算了。可真當這一刻發生時,預想中的暢快並沒有到來,何絮有些迷茫了。
不知不覺天亮了,早晨第一縷陽光打在何絮身上時,雕塑一樣的她動了,換下身上帶血的衣服,掩上房門走到院子。
已經恢複理智的她開始思考她的行為會產生的種種可能的後果,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她要儘可能妥善的處理這件事。
所以她聯係了豬經紀,將自己養的十幾頭豬迅速處理掉,將錢存到她的嫁妝本上,這麼些年,她也攢了點錢,原本打算留給兩個孩子的,但顯然他們用不著了,何絮打算送到娘家。
何絮常年失眠,所以家裡有安眠藥,她找出來放到了給女兒和兒子準備的睡前牛奶裡,看著她們喝掉,又趁著夜色將嫁妝本存折和一封信扔到了娘家的院子裡。
做完這一切,何絮背上女兒抱著兒子走向了村後的水庫,一步一步踏了進去,直至完全消失在水平麵。
……
這個故事太沉重以至於安絮看完久久無言,她第一次選擇了和委托者對話,對方告訴她,“其實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後悔了,我總想著孩子們有一個殺人犯媽媽和家暴男爸爸會抬不起頭來,我擔心我不在了孩子們會吃苦受罪,所以想當然的決定讓她們和我一起走。但其實,那是孩子們自己的人生,我不應該幫她們做選擇,但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才有了她的獻祭靈魂和委托請求。
結束和委托者的通話後,安絮喚出009,“我要申請救助站的任務前緊急培訓。”
009,“你想好了嗎?緊急培訓機會隻有三次,你確定現在要用嗎?”
安絮點頭,“確定。”
“那培訓內容是?”
安絮,“如何讓一個人受儘折磨卻不留痕跡,不止表麵,醫院拍片都查不出來那種。這次,我要虐死那個家暴男!”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我定的情節是何絮的女兒死前是清醒了的,她不想死所以掙紮,但還是被媽媽狠心按到了水裡,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人性已經太複雜了,還是彆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