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母這次來找時吟, 是想跟她好好說說之前那次相親的事兒。
那相親對象原本時母是很滿意的, 算是熟人介紹,知根知底,男方家境不錯,樣貌一表人才,工作也好。
而且中間人後來跟她說,男方那邊兒的反應好像是特彆喜歡,還說聯係方式忘了加,趕緊加上,以後好常聯係。
時吟過了生日今年才二十四, 其實本也不是急著相親的年紀, 時母這麼著急, 主要是還是因為她這工作。
每天蹲在家裡的工作, 接觸到的不是已經結婚生子有小孩兒了的編輯就是還在讀書的小孩助手, 基本毫無社交, 這樣下去,再過五七年也找不到男朋友。
時母很憂慮,她二十四歲的時候, 時吟都已經出生了,自家女兒到現在身邊卻連個正經異性都沒有。
眼看著一年過去,又大了一歲,時母之前在電話和視頻裡很多次跟她提起這事兒, 都被時吟四兩撥千斤地過了,顯然不是很想提。
時母本來覺得, 那就順其自然吧。
結果今天早上在小區廣場,看見之前那個介紹的中間人,兩個人聊了幾句,時母才知道,之前的那次相親,那個銀行男沒去,去的是他表哥,喜歡時吟的也是他表哥。
時母很生氣,給時吟打了電話,想問這個事兒。
結果時吟手機關機。
一分鐘都不想等,時母直接到她家裡來了。
結果。
時母呆立在門口,確認了一下是這戶沒錯,又抬眼看麵前的人。
男的。
高。
一打眼長得挺帥。
再一看,何止是帥,傾國傾城貌。
就是這小帥哥,怎麼站在她閨女家門口,怎麼看起來還像是剛洗完澡呢。
時母被他這一臉淡定的樣子糊得一愣一愣的:“你是?”
顧從禮將扣在頭發上的毛巾扯下來:“顧從禮。”
時母恍然大悟,跟他互相做起了自我介紹:“我是時吟的媽媽。”
顧從禮很有禮貌地問好:“阿姨好。”
時母答應了聲:“哎。”
“……”
時母覺得這不太對勁兒啊。
她還沒等說話,男人側了側身,給她抽了雙拖鞋:“您先進來吧。”
時母點點頭,人迷迷糊糊地進了屋,還有點懵:“你是吟吟的男朋友吧?”
時母也是個很潮的人,經常跟一起跳廣場舞的姐妹們聊天,還上網,知道現在的小年輕,男女關係那都是隨便搞的。
不過她們家吟吟,她倒是放心的,就怕是被騙了。
時母細細地打量著麵前的男孩子,長得是俊,高鼻梁小內雙,身材跟那電視上的模特兒似的。
高鼻梁小內雙的俊俏小夥子點點頭。
看起來還是個不聒噪的。
平心而論,時母是高興的,但是她高興了兩秒,又不高興了。
這大清早的,就算是男朋友,進展也太快了。
她連女兒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都不知道。
時母走到臥室門口,開門,昏暗的臥室暖洋洋的,時吟人裹在被子裡,睡得昏天暗地。
時母拍了拍她的腦門兒:“吟吟。”
時吟皺了皺眉,不高興地將被子拉高,擋住腦門兒。
時母改拽她頭發,拔高了嗓門:“時吟!”
時吟一激靈,迷迷糊糊地探出頭來,眯著眼,看清來人以後瞬間清醒過來:“媽?”
時母眯著眼睛:“醒了?接著睡啊。”
時吟魂兒都嚇飛了,結結巴巴地:“您您您怎麼來了……”
“你現在膽子肥了,就敢這麼直接把男人帶回家裡來了?”時母往門口看了一眼,沒看到人,才轉過頭來,冷道。
時吟清了清嗓子,弱弱地辯解:“他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就可以隨便過夜?”時母瞪眼。
時吟眨眨眼,很誠懇:“媽,他第一次在我家過夜,而且是我讓他留下的。”
時母瞪她一眼,頓了頓,又忍不住說:“不過那孩子長得是不錯。”
時吟忙點頭。
時母繼續道:“也就比你爸年輕的時候差了那麼一點點吧。”
“……”
時吟一言難儘地看著她。
時母冷哼了一聲,指著她鼻子:“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這事兒辦得我很失望,我今天這事兒我要是跟你爸說了,你們倆明兒就談不成了,他能拎著刀過來把外麵那個腿砍了。”
時吟嚇得臉都白了,差點蹦起來,往上一竄,腿心疼得她倒吸了口氣,看著時母,不敢表現出來。
她可憐巴巴地抱住時母:“媽,您可千萬不能告訴我爸,這是您心心念念天天念叨著讓我找的男朋友!”
時母點著她腦門兒給她推回去:“你這麼大的人,我不多管你,你自己心裡給我有點數。”
時吟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時母又往外探了探頭,聽見外麵廚房傳來聲音,低聲問:“他還會燒飯呢?”
時吟連忙為顧從禮表現:“會的,他燒飯很好吃,還會弄西班牙菜呢。”
她又說了一大堆顧從禮的好話,什麼家務全能,溫柔體貼,從來不發火,對她好得不得了。
誇到一半,時父打來電話,問時母乾什麼去了,還沒回家。
時吟嚇得屏住了呼吸,瘋狂搖頭。
時母看了她一眼,隨便扯了兩句,起身準備走人。
她出來的時候剛好顧從禮端著煎得金黃的培根土豆餅出來,時母笑吟吟地看著他:“小顧是吧,我先走了,改天有空咱們再聊。”
顧從禮頷首:“阿姨再見。”
時吟穿著長睡袍倚靠在臥室門口,看著時母走人,轉過頭來。
顧從禮挽著袖子,手裡端著個盤子,套了個多啦A夢圍裙,造型十分居家。
時吟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長長的出了口氣:“嚇死我了。”
跟她比起來,顧從禮淡定多了,他放下盤子,抬眼:“醒了就先過來吃個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