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瞪著他:“我媽過來了,你不叫我?”
“你讓我不準叫你,你要睡到自然醒,”顧從禮從容地說,“不敢違背女王大人的吩咐。”
時吟:“……”
*
顧從禮被喂得飽飽的,一連幾天都十分溫柔,對她百依百順。
時吟對他禁止了一切“進入”活動,大概是心裡也清楚自己第一次折騰得她太狠了,顧從禮十分乖地答應了。
甚至,他下班以後做起了助手的活兒,將她畫完了主要人物的分鏡稿的背景畫了,還貼了網點。
時吟很多年沒再見過他畫畫,他的畫功依然令人驚豔,他對分鏡的掌握和節奏非常可怕,隻略微幫她修改了幾處構圖,簡單幾筆瞬間讓整個畫麵看起來更加和諧融洽,衝擊力也更強。
時吟才想起來,這個人還有一個名字,叫欺岸。
一本單行本的發行量是她大概一輩子的作品加起來都追不上的那麼多本。
這幾天過得平靜,再加上畫稿子忙,時吟都快忘了離年這個人。
不過想想,人她都睡到了,實在沒有必要和一個還在絞儘腦汁想要邀請他和他吃個飯的小可憐斤斤計較。
畢竟起點不同,戰鬥力相差甚遠。
時一老師傲慢地想。
隔周,搖光社年會如期舉行。
搖光社的年會一向是搞得無比隆重的,搖光社前年換了老板,據說新老板非常有錢,公司買來玩玩的,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裝逼,所以一般這種能體現出公司逼格的活動都絕對不會被放過,邀請來嘉賓無數,業內合作夥伴競爭對手若乾,搖光社能賺足麵子。
時吟往年因為各種原因倒真的一次也沒去過,今年依舊早早地收到了邀請函,想了想,她答應下來。
禮服依舊是顧從禮準備的,時吟在拆開的那一瞬間,沉默了好久。
幾乎拖地的長裙,雖然是抹胸的設計,但是帶了一個同色係披肩,好像誓死要捂住她身上每一塊露出來的地方一樣。
時吟一手提著一件,舉到他麵前:“這年會晚宴是室外的?”
“室內的。”
時吟點點頭,長裙就算了,她舉著手裡的披肩:“那這個是什麼意思?”
顧從禮坐在沙發裡看電腦,聞言抬眼,在她頸間掃了一眼。
幾天一直沒碰過她,肌膚上沒了印子,一片瓷白。
顧從禮將電腦推到一邊,慢條斯理地接過她手裡的披肩和長裙,往旁邊隨手一丟,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
他垂頭,親了親她的唇,手指靈活解開睡衣上頭的兩顆紐扣,露出雪白肩頭,輕輕咬上去吮吻。
時吟吃痛,輕輕叫了一聲,打了他兩下。
他抬起頭來,指尖滿意地掃過剛剛留下的印子,一本正經:“幫你遮著這個的意思。”
“……”
時吟翻了個白眼,抬腿踹他。
*
周年晚宴那天,顧從禮來接她。
他選的禮服很美,貼身的設計襯得她纖細精致,雖然一雙好看的腿被遮得嚴嚴實實,但是細腰翹臀一覽無餘。
顧從禮來接人的時候,站在門口沉默地看了她幾秒,忽然淡淡道:“你以後彆穿禮服了,難看。”
“……”
時吟警告地看著他:“顧從禮,你不要每次都讓我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顧從禮又沉默了下,拉著她湊近:“好看。”
好看得他不想讓她被彆人看見。
想她把頭發留長,養在高塔裡藏起來,他喊一聲,她就放下頭發,拉他上去。
顧從禮有一搭沒一搭亂七八糟地想著,側頭去吻她,被一把推開。
時吟軟軟地瞪他:“唇膏。”
顧從禮收手,拍拍她的頭:“走吧。”
他一向準時,到的時候時間剛剛好,時吟有點意外,見到了不少熟麵孔。
來人很多,不僅僅局限於漫畫行業,搖光社是做紙媒的,雖然近年來紙媒蕭條,但是搖光社依然做得風生水起,不少名氣很高的大神作者,影視公司都在場,熟悉的人三三兩兩交談。
時吟端了杯起泡酒找了個角落的桌邊,她自從辦了簽售會以後相貌公開,不少人認出她來,不時有人上前來搭話,遞名片。
她一一禮貌收著,視線掃了一圈,發現竟然還有不少網紅什麼的,美是美,就是看起來都像是流水線生產,讓人看著眼乏。
她一側頭,不遠不近又看見一位,背影,鮮紅的裙子,露出大片漂亮的背。
時吟有點被殺到,她定定地望著那個背影,期待這位回頭。
就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美背殺回過頭來,朝她的方向看。
時吟覺得自己被各路網紅臉荼毒了一晚上的眼睛得到了救贖。
美人和她視線對上,微微挑了挑眉,眼波微轉,款款朝她走過來。
靠近,時吟看仔細了,明眸皓齒的美人,鮮紅的長裙和大紅色口紅被她壓得穩穩的,美人走到她麵前,聲音輕輕緩緩:“時一老師。”
時一不知道她是誰,隻點點頭:“你好。”
美人側頭,視線落在她身後的長桌上,巡視了一圈,從旁邊桌上捏了塊小蛋糕,開始吃。
一塊吃完,她又拿了一塊,繼續吃。
她吃的淡定優雅,吃得旁若無人。
就這麼一連吃了四塊。
時吟終於忍不住了,側頭問她:“這個好吃嗎?”
美人嘴裡塞著蛋糕,沒說話,隻特彆接地氣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時吟也捏了一塊,咬了一口。
蔓越莓的小蛋糕,中間一層蔓越莓和黑加侖果醬,酸甜綿軟,一層巧克力醬,有淡淡的苦味,確實是好吃。
兩個人湊在一塊兒,一人拿著一塊蛋糕吃得開心,美人突然側頭,眼睛看著一個方向:“時一老師,那個妹妹一直在偷偷看你呢,你朋友嗎?”
時吟順著她的視線方向看了一眼,愣了一下。
離年站在靠門口的位置,正笑著跟旁邊的人說話,說到一半,若有似無掃過來一眼,剛巧對上時吟的視線。
她沒躲,時吟也沒躲,兩個人隔著老遠對視了幾秒,離年笑了一下,笑容十分甜美可愛。
時吟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淡淡收回視線:“不是。”
“我也覺得應該不是,”美人輕輕笑了一聲,懶懶道,“她眼睛裡寫了兩個字兒。”
時吟咬著蛋糕轉過頭來,好奇地眨了眨眼:“什麼字?”
“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