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嬋陪著宋瑩光,不曾赴宴,隻讓宮侍送來昨兒宋瑩光采的花。
左昭儀拿了枝木槿把玩:
“瞧著這個,想起那孩子,當真惹人疼。”
“可不是說,三皇子可真是——”
“今日給我慶生呢,不說這個。”惠妃坐在最尊貴的上位,笑著道。
眾人這才說起彆的來。
有人喊左昭儀一同看魚兒。
左昭儀倚在廊下,明明是不想曬著日頭,卻偏要笑吟吟道:
“我可不過去——那魚兒見著我,還不昏昏然的就沉了,你們還怎麼看?”
“沉魚落雁?撲哧。”
她這一說,又引起了不少調笑聲,各處都跟左昭儀打趣,她險些聊不過來。
陸美人在側涼涼道:“許是嚇暈的。”
左昭儀嬌嬌地瞪她眼,眸光瀲灩:
“床榻間,你可不曾如此作態。”
陸美人彆開眼,不應她聲,喉頭一滾。
左昭儀又道:
“今日的我不美?”
陸美人隻好看向她,細細打量下,竟找不到缺陷,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左昭儀得意了。
她今日為了豔壓群芳——主要是跟太子妃並公主彆一彆風頭,打扮得是格外悉心,便是在場都是見慣的熟人,誰見著她不讚句好顏色。
她抬頭望去,就見寧才人候在東邊的廊下,時時往東宮方向的宮道看去,顯然在等太子妃儀駕。
可寧遙夢注定失望了。
從西邊,斑斕花木後儀仗掠過,腳步聲踏在青石板上,沉穩而整齊。
眼尖的人已然站起身來。
“是公主來了?”
“瞧著應是。”
下一息。
“太子妃、大公主駕到——”
守在東邊的寧遙夢懵了下,太子妃怎麼從那邊來的?
她無瑕思索,眼見眾人都彙到一處,她跟著迎上前去。
按輩分,太子妃和大公主才是晚輩。但按品階,兩人遠在她們之上,合該迎接。
左昭儀隨著上前,步履款款,發絲都不敢亂下。
這兩位一下子都來了,她可得注意一下,否則便要輸了。
“太子妃萬福,大公主萬福。”
“免。”
太子妃聲音如冰上漫開的冷煙,帶著薄薄的冷媚。
左昭儀起身,偷偷看過去。
就見太子妃已下了步輦,走到後頭,似是親去扶第二座步輦上頭的人去了。
不消說,定是公主。
可惜,左昭儀被步輦擋住了視線,看不到公主真容。
她暫且擱下好奇心,去看今日的太子妃。
她粗粗見過太子妃兩麵,得知太子妃風華絕代,且有股子尋常女子沒有的颯爽冷意,極為動人。
此時,她隻能看見個著海棠紅薄羅金紋長衫、戴靈芝水晶簪的側影兒。
單看太子妃那一溜細腰,秋水柔波勾出的身線,衫子下白的發光的肌理,左昭儀就輸了。
“看來隻能做個榜眼了。”左昭儀偷偷嘀咕。
除非太子妃那張芙蓉麵突然起疹子,比不過她也在意料之中,左昭儀安慰自己。
“乖乖做你的探花罷。”陸美人道。
左昭儀不服氣了,看向陸美人:
“你今日怎麼總說我,是嫉妒我——”
“你自己瞧。”
“瞧就瞧。”左昭儀說著,轉眸看去。
這一眼望去,便失了聲。
搭著太子妃下了步輦的女子——或者說當朝嫡公主,當真,當真是……
靡顏膩理,嬌嬌惹人憐,一顰一笑間,無儘風流意。
她就像是春水凝成的人兒,再用羊脂玉築骨,天生就是讓人自慚形穢的。
左昭儀熄了聲。
再看她眉眼間和太子有幾分相似,骨相卻更精致。
左昭儀往日覺得太子麵若好女,那張臉給太子用都可惜。今日看過公主,倒覺得這對兄妹之中,是太子被薄待了。
公主走近,眾人看得更清楚些。
她冷白的美人麵上,鴉色長睫盈盈一勾,瞳是茶色的,如春光下的綠湖,泛著粼粼水意。
周遭一片安靜,雖是禮節,但左昭儀莫名覺得,定然不止自己看癡了。
公主開口說話,聲音較太子妃溫軟許多,好似柳絮撓人,輕輕的,帶著笑:
“今日同太子妃來此,賀惠妃生辰,本宮同樣是客,眾位無需多禮。”
左昭儀耳朵都酥了。
她躲在後頭,伸手摸摸耳垂。
陸美人還以為自信到自戀的左昭儀突遭打擊,難過到亂動,難得說句好聽些的:
“在我看來,你也不比她們差幾分。”
但陸美人是個實事求是的老實人,補充道:
“也就差個……二三四分吧,以後莫要目中無人了。”
陸美人習慣性的,像夫子跟學生說話般訓誡左昭儀,左昭儀最不喜她說教,她還以為左昭儀又要頂嘴,沒想到左昭儀讚同地點了點頭:
“見過公主,誰還能目中無人去。”
陸美人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左昭儀下句飄出來了——
“滿眼裡,都是公主這個妙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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