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球親昵地蹭著宋翩躚的手背。
宋翩躚垂眸看它,將它拿起, 妥善放到床尾, 擱到封月閒夠不著的地方。
她動作時,封月閒便看著她, 微微歪著腦袋,目光跟著她動。
宋翩躚一回頭, 就看到封月閒如此作態。
她的黑色瞳孔在此時顯得格外清澈純粹, 似是含著純然無辜的好奇心。
便如側趴著的波斯貓, 身段嫵媚動人。
看過來的寶石般的貓眼裡,又帶著小動物獨有的天真爛漫, 和對主人的親近信賴。
宋翩躚伸出手去,替她整理繾綣微亂的發絲。
封月閒素來強勢, 暗蓄鋒芒, 但發絲卻極為細軟,如柔韌如絲的蒲草,勾勾盤繞在宋翩躚指間。
鴉色青絲與如霜凝成的手指, 癡纏在一處。
宋翩躚問她:
“頭暈不暈?”
封月閒搖頭。
“那渴不渴?”
封月閒仍搖頭。
“既如此, 就好生歇息,想來睡一覺,便解了酒意了。”
宋翩躚邊說著,邊以手作梳, 替她順著逶迤床榻的三千青絲。
撫著如此柔軟的封月閒, 連宋翩躚說話的聲調, 都不禁纏綿起來。
封月閒臉微仰, 眉頭顰顰,似在抱怨,又似在撒嬌:
“原本不暈,被你問了問,便暈了。”
宋翩躚失笑,這是什麼道理。
莫非輕輕搖了搖頭,便把自己給搖暈了不成?
宋翩躚難得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無奈,又有些說不明白的喜歡與歡喜。
她將最後一縷不太乖的鬢發繞到封月閒耳後,指尖順著封月閒耳廓滑下。
封月閒的耳垂浮上層胭脂。
宋翩躚輕笑,進而用溫潤掌心貼上封月閒玉白側頰,微微用力,將她臉輕托起。
她俯身,在封月閒眉心,落下輕吻。
日光透過薄羅帳幔灑入,溫柔如流金,朦朧多情。
在宋翩躚看不到的地方,封月閒眯起眼,愜意極了。
半闔著的眼中,似露非露的,是愈發濃烈的渴望,躍躍欲試的圖謀。
兩三息後,宋翩躚退開些,語氣像哄小朋友般:
“乖乖睡覺,嗯?”
封月閒怎會乖。
她不說話,一雙琉璃眼兒看向宋翩躚,飽滿的唇如風中,輕輕動了動。
風情悄然灑落,欲語還休。
宋翩躚心中動了,手下便跟著動起來,她拇指從封月閒頰上掃過,帶了些力道,將那處抹出薄如晚雲的胭脂色。
最後,指腹落到她唇畔。
宋翩躚沒有辦法,隻好再親了親她。
她不太習慣親近人。
尤其是像牽手、挽臂、擁抱這類肢體接觸,除非禮儀,她向來不會主動去做,更遑論是再進一步的親密動作。
但對著麵前的人,好似就沒有什麼排斥心理。
宋翩躚的吻落到自己指側,吻上這朵收起尖刺的豐穠。
反而因著相處時間愈久,愈發覺得親昵起來。
像最柔軟的鳥喙,啄吻嬌嫩的花苞,在一次次的撫慰間,她鼻間嗅到層層花瓣包裹下的淡淡香氣。
若有似無,繚繞在兩人溫存的鼻息間。
為了確認這香味確實存在,宋翩躚嘗試往花苞內探去。
柔嫩多汁的花瓣打開自己,無比順從。
在花瓣之內,宋翩躚嘗到了清甜的酒香。
花間獨酌,玉露瓊漿。
愈品愈濃,能牽出馥鬱的銀絲兒來。
便是再清醒,也要醉了。
微醺間,宋翩躚的手被一股柔柔的力道牽引到另一處去。
宋翩躚灼熱的呼吸逸出,手顫了顫,卻被堅定地按在那處,封月閒不肯放過她。
封月閒這是醉了,還是醒著?
她來不及思索更多,便被一把拽入極樂之中。
美人眸是貓眼兒琉璃瞳,唇是含苞吐萼並酒濃。
身子籠在煙雨朦朧羅衫下,亟待人撥雲弄月,瞧個分明。
宋翩躚仍舊不知封月閒有幾分醉意。
她撫去。
乳萼柔膩膩,溫玉生香。
如香軟穠桃,在指下塌了個小窩兒,盛滿琥珀蜜酒,盈盈顫顫邀客嘗。
帳幔被風勾動,光影一陣搖晃。
宋翩躚傾身。
封月閒螓首向後仰去。
鬢如雲霧散,香腮漫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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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瑩光自額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後,便總往東宮跑。
她以前也想去東宮,但母妃不讓,說是皇兄國事繁忙,皇嫂要照管六宮,莫擾了他們。
待她傷好,不知是母妃憐惜,還是因著其他緣由,不僅不拘著她了,甚至還主動送她去東宮,托皇兄指點她習字。
但不知為何,多數都是皇嫂指點她,即使皇兄閒著無事做,也是皇嫂來。
宋瑩光去問母妃因由,母妃沉吟後說,許是太子妃極賢惠體貼,憐惜太子身子,主動代其勞。
當然,也可能是太子妃大婚至今,膝下無子,所以很喜歡瑩光。
宋瑩光恍然大悟。
皇嫂瞧著冷淡威嚴,原來這麼溫柔,還很喜歡和自己親近。
彆的不說,何秋嬋放心了些。如此看來,儘管封月閒在大事上比男子還凶猛,到底是個心懷母性的女子,有柔軟的一麵。
宋瑩光也明白了,自此,她黏人的對象就從皇兄變成了皇嫂——
明擺著,皇嫂更喜歡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