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孩子搜救隊比想象中到得更快。
從車上下來人員動作迅速,背上背著救援繩和箭矢,從車上搬下來除了救援器械,還有狩獵用弓箭和瞄準器。
信佛秦老夫人眯起眼,辨認出遠處車旁尖銳箭矢,皺眉問責:“給你說了不準傷害林子裡動物,帶這些做什麼。”
領頭人訕笑道:“老夫人,這附近林子裡全是野獸和毒蟲,我們也得帶個家夥防身不是。”
秦老夫人不耐揮揮手:“行了,快去吧。”
車上人動作迅速,背著救援工具往下。
老夫人走後,救援隊全體扯去信誓旦旦表情,拿出狩獵用箭矢和上了麻醉□□。
救援隊長果斷老練下命令:“敬辭山上野獸比尋常地方更凶猛,數量更多,大家出擊務必快準狠,避免給野獸留下反擊機會。”
眾人凝重點頭,弓箭上淬著毒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
一崽一狼又恢複了一上一下秩序,慢悠悠走在灌木林間。
崽子重新騎在他脖子上揪著毛,抱著他頭滴答著口水,儘情釋放重逢喜悅。
闕安頂著濕漉漉頭麵無表情。
他就應該讓這崽子自生自滅,中途折回來乾嗎。
第一次救他是誤打誤撞,第二次救他是多管閒事。
從這兒走到廟裡有兩條路,一條是蜿蜒小路,另一條是崎嶇小路,哪一條都得走上個一天一夜。
崽子選擇走了快速通道,直接從懸崖上掉下來,倒是省心省力。
闕安挑了不太顛簸那條,慢悠悠甩著尾巴,往廟方向移動。
趕緊把這孩子給弄回去。
他永遠不想再看見這倒黴孩子。
但天有不測風雲,狼有旦夕禍福,剛走了兩步路,下起了大雨。
啪嗒——
一滴水從葉子上滴下來,滴到崽子腦門頂上。
緊接著,越來越密集雨點凶猛砸下來,淅瀝瀝滾落到地上,即使頭頂有高大樟樹葉遮擋,兩人也被淋了個濕透。
闕安不緊不慢保持著原有步調,甩了甩尾巴,抖落水珠。
雨滴帶著寒氣不停歇不喘氣打在崽子身上。
崽子抱緊闕安脖頸,把頭縮到柔軟毛中間緊貼著。
“阿秋阿秋——”
鼻涕泡緩緩冒了出來,崽子懨懨吸了吸鼻子,渾身發抖。
闕安腳步頓了下,轉頭看向崽子,皺眉。
麻煩死了。
他嫌棄完,懶懶抬起眼打量四周,剛好看見個洞口,接著邁開腿跑進了山洞。
山洞裡乾爽舒適,帶著冷氣風偶爾竄進洞口。
闕安馱著人走進洞口深處,裡麵不知是誰遺留乾草垛,它腦袋一低,崽子就骨碌碌滾到了草垛上。
迷迷糊糊崽子發著抖還不忘伸出右手胡亂抓起幾根乾草,嘟起嘴吹了吹。
乾草紋風不動。
不是毛絨絨,不能當蒲公英吹,不好玩。
崽子又掙紮起來去抓闕安尾巴。
闕安尾巴一揚,避開他手。
他叼起一團稻草撒到崽子身上,把他蓋了個嚴嚴實實,整隻崽崽隻露個腦袋撲騰在外麵。
這樣應該不會抖了。
闕安沒見過比人類更精細麻煩物種,吹風要吹和煦微風,曬太陽隻挑冬天曬,就連下個
毛毛雨也要矯揉造作打一把傘。
給崽子蓋好簡陋版被子,闕安轉頭走出山洞,大模大樣趴在山洞口。
夏天雨來勢洶洶,短短幾分鐘,乾燥泥土瞬間被瓦解得稀爛,水柱沿著葉縫往下淌,不一會兒就積出了小水灘。
闕安合上眼皮,困意上湧,雨滴滴在他耳朵上,順著眼瞼滑下來。
他耳朵抖了抖,砸了咂嘴,歪個頭繼續睡。
闕安毫無障礙伴著雜亂風雨聲睡著,順便心滿意足砸了咂嘴。
他做夢夢見了全羊宴,全兔宴,全鹿宴……全都主動跳著往自己嘴裡送。
這個夢做得比以前做過所有夢都要真實,睡夢中他真真切切咬到了兔腿。
軟軟,嫩嫩,就連肉香都這麼迷人真實,唯一遺憾是帶點奶腥味兒……
等等——奶腥味兒?
闕安睜開眼,接著嚇出一身冷汗。
崽子右手握成拳頭正塞在他嘴裡,狼鋒利犬齒挨著拳頭擦過。
闕安衝著崽子怒嚎,聲音穿透稀薄空氣,震起崽子幾根頭發。
隻要他剛才再偏離一小寸,他在夢裡咂嘴時候,牙齒就會深深釘在肉裡。
闕安怒氣上湧盯著崽子,確定他手完好無損後,上前冷冷叼住崽子褲腰,想把人叼回原地。
崽子卻不似往常般順從,掙紮著不肯起來。
闕安加大力氣幾大步把他甩到乾草垛上,走回去守洞口,但不過多時,迷迷糊糊正又要睡著時候,狼鼻子一陣瘙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