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鬱之緩緩點頭。
陸資皺眉:“那塊地皮整塊都荒了,沒有升值空間不說,周圍深山老林,交通閉塞,毫無人流量,周邊就一個小破廟,也沒有擴建可能,你接下來什麼打算啊?”
這塊地皮,原本是牧原紙業拍下,看中是那片樹木繁盛,打算用它作為紙廠供應源,把那塊改建成分廠,結果沒成想剛要拍板,秦氏珠寶出手了,以高於競拍價三倍價格,買了下來。
這一操作讓A市各行大亨著實驚訝了一番。
這塊地皮一沒有升值空間,二沒有隱藏礦石資源,秦氏珠寶拍下來用意何在?
眾人各方猜測,各方打聽,各種猜測和估量數不勝數,還找到了陸資和許朝,想探探虛實。
但很遺憾,他倆也不清楚。
他們也很想問秦鬱之: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秦鬱之就算腦子被踢了也毫不影響他乾脆利落行動力,從應標、建檔□□、審查……不到兩個月,這塊地就落入了秦家口袋。
秦鬱之這次回來,其中一個事,也是為了處理相關交接手續。
秦鬱之淡淡開口:“沒什麼打算。”
陸資難以置信:“那你無緣無故買塊破地買來乾嘛?”
秦鬱之略微一沉吟,認真開口:“收藏紀念。”
陸資&許朝:……
行吧。
反正秦家財大氣粗,買來在上麵建航空站也不不關他們事。
秦鬱之垂下眸。
沒有人會理解他為什麼會買下這塊地,覺得他這塊地買相當不值。
事實上也確實買不值。
他說買來收藏紀念,並沒有開玩笑,買這塊地來隻是閒置,他不想讓彆人碰到這塊地,這塊地裡麵,飽含了太多不為人知回憶。
*
第二天,秦鬱之到了敬辭山。
山腳下塵土漫天,蜿蜒而上小路旁栽著稀疏喬樹,葉子零落撒了下來。
十幾年過去,A市矗立高樓大廈多了不少,串流車水馬龍頻繁了不少,而敬亭山這裡,則禿了不少。大多地方被風化得厲害,特彆是在萬物凋零冬天,看起來更是格外可憐。
秦鬱之輕輕擺手,拒絕了司機想開車上去提議,把西裝一脫,挽起袖口沿著小路走上去。
司機也見怪不怪,在身後拿著東西跟了上去。
少爺每次回國必來這兒,每次來必親自走上去,拜訪那破廟裡和尚。
雖然樹禿了不少,但廟卻還保持著精致,秦家每年都來供奉香火,也為修補廟破破爛爛出了不少力。
秦鬱之走進內殿,跪在蒲團上,衝著搖椅上人道:“慧覺大師。”
慧覺從搖椅上起來,轉了個圈晃了晃腰:“嗯——回來了?”
十幾年過去,當初拿著手機百度畫符和尚臉上也逐漸有了皺紋,四肢坐久了也會痛,他早已不抄符了。
他走到打印機旁邊,慈愛拍了拍機身,望著從裡麵吐出來一大疊複印符紙:“不錯,小複太好使了。”
這是前幾年秦鬱之從國外給他帶回來禮物——複印機。
當時秦鬱之還好奇發問:“大師,複印出來符紙,能用嗎?”
慧覺大師當時不以為然擺擺手:“心誠則靈,心誠則靈。”
慧覺給秦鬱之泡了壺茶,兩個人一起搬了兩把搖搖椅,坐在廟外庭院裡曬著冬日暖陽。
茶香隨著白氣慢慢暈開,消散在微冷空氣中。
秦鬱之抬眼望向遠方森林。
牧原紙業打算將這裡建成分工廠,秦鬱之得知這個消息時候人在國外,等他連夜乘飛機趕到時候,挖掘機和電鋸已經就位,漫天黃沙夾雜石爍,嗆得人咳嗽不已,森林上方籠罩是灰暗且無力霾。
為了從牧原紙業搶過這塊地,秦鬱之下了不少功夫。
這塊地,對於彆人來說不值錢,但在牧原紙業這裡是塊實打實肥肉。
樹木資源對於造紙業來說至關重要,秦鬱之熬了幾個通宵,又找人打探了牧原報價及一係列信息,這才險勝拿下地。
費了這麼大功夫,不為彆,隻為一個頑固到近乎偏執執念。
他固拗覺得,隻要這塊地還在,那頭狼就還會回來。
如果不是真有慧覺大師在,在這十幾年漫漫長河裡,他可能也會和其他否定他人一樣,認為自己當初在森林冒險,就是個幻想出來無聊笑話。
六歲後出國,幾年後回國,回國後,他做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慧覺大師,求證當初送他回來到底是誰,得到了和內心一樣回答後,他心安定了下來。
安定歸安定,找到狼依舊遙遙無期。
慧覺大師也不清楚那頭狼行蹤,過了這麼多年,那片山林早已沒有生物種群了,更遑論狼群早在秦鬱之兩歲那年就已經搬走了。
慧覺大師抿了口茶,眼神望向空曠山林:“還在找嗎?”
秦鬱之點點頭,握緊手中茶杯。
慧覺大師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張複印符紙:“收著吧,也許有用。”
秦鬱之忙接過符紙:“這是什麼符啊?”
慧覺大師吸溜了一口茶:“丘比特之符,增加你和你對象遇見概率,沒彆符了,你就湊和著用吧,興許有用呢。”
秦鬱之噢了一聲,點點頭,小心翼翼,珍重把符收到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