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和陳姨早已習慣了這隻二哈作息規律,早出晚歸,風雨無阻,簡直比秦總還忙。
這天闕安照例晚上快十二點時才□□回來,正打算悄聲進入狗窩時,看見一個人影照在草坪上。
秦鬱之穿著睡袍,手中端著一杯熱水,和闕安四目交接。
闕安一愣。
這麼晚了,秦鬱之居然還沒睡。
秦鬱之緩緩蓋上杯蓋,走近草坪,不顧草地上露水,盤腿坐在草坪上,摸了摸狗頭:“回來了?”
闕安愣了愣,抬起頭看向秦鬱之:
這人不會是在等自己回來吧?
秦鬱之費力把狗前爪抬起來,坐在草地上望著滿片星空,一下一下輕撫著狗脊背。
闕安不習慣這樣被人禁錮著,不自在挪了挪。
他等著秦鬱之說些什麼,比如責怪他回來太晚之類,但等了幾分鐘,隻等來了一片沉默。
秦鬱之隻是默默摸著他毛,一言不發仰頭看向星空。
見對方沒有話說,闕安也索性趴了下來。
不得不說,他被摸得還挺舒服。
一人一狗不約而同抬眼望向天空。
滿天繁星嵌在幕布般深藍色天空,偶爾一陣微風吹過,帶著些許涼意。
秦鬱之出神。
遼闊得像是他小時候和毛絨絨一起看過星空,他垂下眼。
他這麼多年來,小時候說過想做事早就一件件忘記了,唯一一直堅持在做事就是找這隻狼。
當年他回國後距離當時已經過了兩三年,不論是原來破廟,還是他去過景區,都已經模樣大改,更彆說沒了蹤跡那頭狼。
他找過搜救隊,也派不少力打聽過,但依舊是了無音訊。
許朝他們得知他在找一頭二十年前遇見一頭狼,以為他要找是一頭普通狼,全都震驚了,勸他彆癡心妄想,肯定早死了。
秦鬱之心中殘存著一絲希望。
隻有他知道,也隻有他會相信,這頭狼不是普通狼,他會說話會和自己交流,也隻有它,會帶著自己無顧慮在叢林裡狂奔,不問他亂七八糟吃藥了沒有,不強迫他必須待在冰冷冷醫院。
但秦鬱之轉念一想,其實某種程度上,許朝說得也沒錯,就算這隻狼萬年不死又如何,這麼多年人海茫茫,再想找到也確實是癡心妄想。
這件事是他平凡生活裡唯一閃爍光亮,像是他六歲時看到過,茫茫夜空裡螢火蟲,看得見卻握不住。
闕安察覺到身邊人擼毛動作停了下來,摔了摔尾巴。
秦鬱之大腿被尾巴一拍,恍然如夢般回過神來,揉了揉麻掉腿,站起身來,拍了拍闕安屁股,慢慢走回了屋。
闕安慵懶舒展著跑了一天而疲憊不堪狗身子。
他這幾天去了趟之前狼窩,見到全是新麵貌,幾隻狼崽子睜著眼無辜看著他。
原來狼群逃逃,散散,現在再想找到可謂是難如登天。
當初逃難,狼父和狼母逃到了遠在幾百裡外山林,而他選擇留在了這裡。
明天,等明天動身,再去雲城雨林裡轉一轉,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獲。
要是明天再找不著,就隻能暫且放棄了。
*
秦鬱之回到書房,揉了揉眉心。
他猶豫半晌,拿起電話播了個號碼:“喂?小安——”
他頓了頓,改口道,“小趙,周三會議取消,我要去趟雲城。”
趙安在電話那頭有一絲驚訝,但還是點點頭道:“好秦總。”
秦鬱之一天恨不得開三個會,現在居然主動提出要取消會議,趙安工作任務減輕,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些微微好奇。
到底是什麼重大事兒,能讓秦總連會議都給取消了?
趙安一邊詢問一邊準備安排行程:“那秦總,您是打算周三幾點去?”
秦鬱之揉了揉眉心,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川流不息繁華車流,端起熱牛奶抿了一口:“早上,不——”
他頓了頓,抬起眼眸:“周二下午去,不然趕不上。”
趙安舉著電話,有些懵:“秦總,什麼趕不上?”
秦鬱之開口:“日出。”
山頂花海日出。
他曾和那隻狼約好要一起去看山頂花海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