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哎了聲, 欣慰的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緩緩退出了客廳。
秦鬱之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端起手邊的熱牛奶喝一口, 他之前熬夜看文件習慣喝咖啡, 後來被闕安強硬的糾正之後, 這才改成了熱牛奶。
習慣這個東西, 一旦形成了就很難改變,沒遇見闕安前,他也斷然不會想到喝了二十多年的咖啡有朝一日會換成熱牛奶。
團子從他口袋裡露出來,探出了個頭,然後蹦出了他口袋,粘著他上了肩頭, 最後挪動著小小的身子,蹭了蹭他的脖頸,聲音像是十分虛弱一般:
“嘰嘰嘰。”
秦鬱之抬起頭, 放下玻璃杯,看向小團子。
團子整個人都趴下來了, 軟的不像話,像是生病了一般,整隻團子隻有靠著秦鬱之才能站穩:
“嘰嘰嘰。”
秦鬱之伸出兩根手指, 探了探團子的體溫,感覺微微有些發燙,他訝然道:
“你是發燒了嗎?”
摸上去微微有些發燙, 但仔細一摸發覺不是, 這種燙是一陣一陣的, 像是呼吸燈一般, 燒一會兒就下去了,過幾秒又開始燒,不斷反複循環。
這可稀了奇了。
團子搖了搖頭,嘰嘰嘰的蹭了蹭他的手指,看上去狀態十分不好,秦鬱之這才發現團子隻會嘰嘰嘰的叫。
秦鬱之道:
“你是不會說話了?”
團子嘰嘰嘰的點了點頭,無力的蹭了蹭秦鬱之的指尖。
團子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之前恨不得一天吵到晚的團子,罕見的沉默了好幾天。
前幾天團子的語言表達能力就好像弱了不少,偶爾能表達出幾句意思完整的話就很不容易了,大部分時間都在嘰嘰嘰,隻能起到一個喚起他注意力的功能。
他起初以為是天冷了團子困,不愛說話,沒想到是失聲了。
怎麼會這樣?
團子往門的方向跳了跳,示意秦鬱之看。
秦鬱之順著他的方向看去,試圖理解他的意思:
“你在指什麼?”
見秦鬱之聽不懂它的意思,團子焦急的在秦鬱之肩頭蹦來蹦去,嘴裡不停的嘰嘰嘰,團子越急,秦鬱之就越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一人一團子一個蹦躂一個疑惑,溝通完全沒有進展。
後來秦鬱之索性放棄了交流,把團子捂在手心:“我等會問問闕安,你先彆急。”
聽到闕安兩個字,團子唔唔唔的擺動得更凶了,趁秦鬱之不注意,鑽回了他口袋裡。
秦鬱之看著口袋。
奇怪。
窗外的雪依舊在肆虐,混著狂風像是要破窗而出一般,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又拿起手機給闕安發了條信息打了個電話,果不其然沒有人接聽,也沒有回短信。
就這樣坐了不知道多久,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哢噠聲。
客廳隻開了一盞昏暗的燈,照映在闕安的臉上,闕安抬起頭來,對上坐在沙發上的人的眼神。
他不知去了哪裡,渾身是土,身上還帶著落葉的芬芳。
兩個人彼此對望,都沒有動作。
最終還是秦鬱之先服軟,投降似的一般站起來,走到闕安麵前,未發一言,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體溫。
還是那麼涼,甚至比前段時間要更涼,也沒有絲毫回暖的痕跡。
秦鬱之一時不知怎麼辦。
真要把闕安鎖起來,把人關在屋裡不讓他出去?除了這個野蠻辦法,秦鬱之想不到其他能解決問題的方式。
站在闕安頭上的團子蹦蹦跳跳看著秦鬱之,唧唧唧的像是想要表達什麼,但卻又表達不出來一般,隻能唔唔唔著急的跳來跳去。
正在這時,陳姨忙走了上來,給他披上浴巾:
“喲,這是去哪兒了,掉土裡了,弄得這麼濕,快去洗洗,這天冷,彆再感冒了。”
闕安失神的點點頭,心不在焉朝著浴室走去。
秦鬱之皺著眉頭,在後叫著他名字:“闕安。”
闕安置若未聞,行屍走肉般啪嗒一下關上浴室門。
陳姨哎呀了聲:“這是怎麼了?”
門裡傳來水流聲,敲擊著地板,過了整整一個小時,水流聲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秦鬱之不住的看著表,心中不禁擔憂。
闕安從沒有洗過這麼久。
十分鐘焦急漫長的像是兩個小時,他最終還是坐不住,站起身敲了敲門,卻沒有反應。
秦鬱之心下一沉,顧不得其他,哐當一聲使勁兒撞上門。
浴缸裡的泡沫和水全都漫了出來,闕安安安靜靜躺在浴缸中,緊閉著雙眼。
頭發上的水珠沿著地毯往下滴答,融入水中,掉到地毯上,暈出一灘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