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斯特這人,要是暴脾氣上來了,誰都不會理會。
他想做成的事兒,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做不成的。
眼看不爭氣的青梅又一次被擊斃,送回了複活履帶,丁斯特這次連明顯的怒氣都沒了,他扯扯嘴角,笑意不達眼底,模樣冰冷。
將渾身發抖的孫依楠從履帶上提起來,孫依楠膽怯地望著他,青年這表情熟悉極了,每次他狂怒到極致就這樣子。
“丁、丁斯特,你彆打我……”孫依楠下意識想擋住臉,卻被丁斯特一把打開,“我問你,咱倆組隊也有半年了,你怎麼毫無長進?”
他頓了頓,音量提高,“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
“我丁斯特好歹也算個高手,你怎麼丁點沒學到?”
孫依楠罕見的反抗意識隻有在熟人麵前才會爆發,說白了,她窩裡橫:“我沒有!”
丁斯特嗤笑,鬆開她衣領,將光腦給她看,上麵標著時間【00:01:20】,“這次,才活了一分半不到?”
“可恥的戰績,你真是軟弱到令人作嘔。”
“天王戰怎麼會有你這種敗類。”
不留情的話鞭子似的甩在孫依楠臉上,她漲紅了臉,眼淚又冒了上來:“我本來就沒你厲害,從小就是——”
“你他媽再給我偷換概念試試!”丁斯特爆喝一聲,驚得周圍陣亡考生齊齊望過來。
“我說的是你,水平低劣,對天王戰根本毫無資格。”
孫依楠眼淚刷的落了下來:“你、你凶我!”
丁斯特快氣死了,都什麼時候,這豬腦子還在糾結小我小愛這些東西,一把將她推回複活履帶:“聽好了,正是看重和小時候的交情,我才三番兩次修理你
——”
孫依楠:“可分明是殺我的人太厲害了!”
丁斯特聲音變大:“對手強大不是你自己軟弱隻會哭的理由!蠢貨!”
“看你渾身上下,連手指上用槍的老繭都比彆人薄一層,算什麼?”
孫依楠還想說什麼。
丁斯特殘忍地拍拍她的臉蛋,動作輕柔卻毫無愛憐,“彆逼我打人。”
“你成了現在這樣子,你我都有責任,所以現在,就當是糾正錯誤吧。”他整個人都被強盛的怒火籠罩著。
“好好體會,脫離庇護後真正的天王戰水平,孫依楠。”
說完,重重將她推進了黑暗中。
其他陣亡考生有耳朵尖的,好奇問:“丁斯特,啥孫依楠啊?”
“她不是姓陳嗎?還跟四區那個考文科的同名——”話到這裡,這學生忽然閉了嘴。
他想起了那篇《獵戶座日報》的替考報道……
???好像有哪裡不對?
丁斯特冷冷望過來,陣亡考生下意識閉嘴。
二區大佬丁斯特啥都不錯,就是性格陰晴不定。沒脾氣時啥都好說,帶人刷分就說一句話,脾氣上來了,分分鐘辣手摧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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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不到一分鐘。
冰原上,孫依楠第三次從冰窟窿裡冒出頭來。
湖水冰冷,肆無忌憚地折磨著她的神經,孫依楠嚎啕大哭,眼淚遇到寒冷空氣,很快變成了冰水混合物,結在臉上,她拚命拍打著水麵,手掌很快變成了紫紅色:
“救命——”
“快來個人——救救我——!”
森林雪坡上,四人組都無語了,齊齊從望遠鏡前移開眼睛。
“這人蠢嗎?掉冰洞裡拍水有啥用?”
“是啊,想辦法翻滾扒住冰麵才是硬道理吧。”
“就她這位置,卡在冰洞水麵中間,就算有人來救,也給她自己先往邊上遊才能夠著啊——煞筆,她咋不遊啊。”
“可能是,”陳以南道,“受到本源宇宙意識壓製了,她看起來是會遊泳的。”
“但是——”她嘖一聲,有些懊惱自己的名字竟然被這種水平的家夥替走了,“老喊著彆人救命,有什麼用?得自救啊,有效的自救。”
再次給狙擊/槍上膛,陳以南又開始瞄準了,穩如老僧。
隊友默契地將這場麵留給陳以南。
老貓逗耗子,陳以南給了孫依楠一分鐘掙紮時間,按正常水平看,一個天王備選身處絕境下,六十秒還沒法給自己掙出一條活路,真該上去呸兩口。
準星中,孫依楠還在笨拙地打水,死了兩次,她毫無長進。
陳以南:“……”行吧。
砰一聲——
子彈精準擊穿了孫依楠的胸膛,綻放大片血紅,染紅了冰湖。
她僵硬地瞪大眼睛,回望著遠處雪坡,那裡,有一隻烏黑槍口正在收起來,露出後麵模糊的人影。
孫依楠:“……”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原地複活的。
那麼,包裹去哪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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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活履帶裡,丁斯特氣息沉斂,乍看已經恢複好了狀態,一腳蹬在履帶邊緣,掐著表。
一分三十二秒。
孫依楠躺在轉動的履帶上,臉色慘白,第三次被運了出來。
正好對上丁斯特譏誚的眼神。
孫依楠:“……”
短時間內三次慘死將她的神智激得粉碎,她看見丁斯特就開始放聲大哭,撲上來,甚至顧不上這裡是公共場所。
丁斯特不耐煩地將她從身上撕下來:“彆抱我,你是自己沒骨頭嗎——聽著,我是在救你,動動腦子!長點本事成嗎!”
“自救不行難道不會喊救命嗎?”
孫依楠:“我喊了!但他們聽不到!”
丁斯特:“你腦子泡糞坑了嗎!為什麼他們聽不到!異常之處就是轉機蠢貨!”
孫依楠一愣,似乎抓住了什麼。
丁斯特又想把她一腳踢回去複活,孫依楠緊緊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著:“求你了,我死了這麼多次,真的很疼啊丁斯特!”
讓我休息會吧!
丁斯特:“……”
丁斯特看著自己的腿,露出個奇怪的笑容,有點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