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阻攔,真的很有約束力嗎?”他輕聲問。
孫依楠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要真想休息,躲開我剛才的一腳,自己滾下履帶就行——你到底有沒點自我鬥爭的意識啊,孫依楠。”丁斯特似乎完全失望了。
彆人稍微伸出援手,你就黏了上來,彆人不想讓你過的消停,你便死命哀求。
你怎麼不想著暴打折磨你的人呢?
“你我的關係,在考場外是朋友,在考場內是隊友——僅此而已。”
“到底是什麼讓你認為,你的生死全都綁在我的身上?”
孫依楠一怔,緩緩鬆開手。
丁斯特看起來和往日很不同,他還在生氣,語氣卻透出濃重的壓抑。
“我對你很失望。”
“初中時,你的成績讓我產生了錯覺,我認為紙麵成績還不錯的人,應該有點腦子。”
“現在我卻覺得,智商隻是工具,性格更能決定一個人的未來。”丁斯特道。
孫依楠:“……”
丁斯特這話不亞於當麵給了她一耳光。
隨後,她被再次一腳踢回了帷幕後,墜入黑暗。
耳畔是丁斯特最後一句話:“你我還算有交情,我過意不去,你現在這樣子,我也有責任。”
“這次,無論如何,得將你掰正過來。”
被淹死的恐懼再次漫上來,孫依楠發出尖叫:“不——彆這樣求你了!”
“救救我求你了丁斯特——!”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大張著的嘴,猛灌了一口湖水。
孫依楠第四次回到了冰冷的西伯利亞。
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不停地慘死和複活像銼刀,戳刺著神經,這不是從小沒吃苦的孫依楠能受得了的精神折磨。
雪坡上,四人組:“……”
墨菲揉揉鼻子:“草,怎麼又來了?”
貝浩:“看她狀態並不好,是不是那個……她隊友?”
楊昊天摸摸下巴,回憶著說:“丁斯特是個脾氣暴躁無常的人,不過三觀還挺正的,不發脾氣時挺好說話。我二區同學這麼說的。”
陳以南也想不通,“咱確實對這兩人了解不多,但看這家夥狀態確實很不行——”到底為什麼一遍遍回來複活呢?
“但是——”
“送上門的積分為什麼不要呢?”
隊友:“……”噫,剛還以為她大發慈悲了。
貝浩失笑,拍她一下:“喂,一次轉移20%積分,怎麼都刷不成白板,正好,給你解氣了。”
陳以南瞪他一眼。
她做事隻要火候到了,就不會留情麵。
又是一分鐘緩衝時間,孫依楠還是沒爬上來,陳以南一槍斃了她。
……
……
五分鐘後,孫依楠再次出現在了冰湖中,一次比一次臉色慘淡。
陳以南都不想看光腦積分提示了。
她抬手放槍,砰一聲——
硝煙末尾,孫依楠第五次陣亡。
幾分鐘後,她再次“頑強”的出現在冰湖麵上。
陳以南麵無表情,再次開槍。
……
如此循環往複,七八個來回。
孫依楠徹底崩潰了。
第八次,陳以南在開槍前一刻,停止了動作。
準星裡,孫依楠一動不動躺在冰湖麵上,跟死去的浮漂似的。
“挺好,她總算死出一種自救的方式了。”陳以南收槍,“不打了,再打下去,她估計要衰竭到大小便失禁了。”
隊友:“……”
陳以南敲了敲缸中之腦:“腦哥,我這裡出個舉報。”
“你肯定有我的攻擊記錄,就剛被我三番五次槍斃的人,她涉嫌替考,同時,也有人涉嫌蓄意虐/殺她。”
缸中之腦:“……”
“呶,你還挺恩怨分明。”
陳以南咧嘴:“那是自然。”
.
人馬座複活區,丁斯特麵無表情掐表。
這次,孫依楠沒再回來了,他終於露出點滿意之色。
殊不知,剛才一通鬨劇都落進了圍觀考生眼裡,眾人議論紛紛,猜什麼的都有。
有膽大的學生湊上來,“丁斯特,大佬,你剛才咋叫陳依楠——不是,她本名難道叫孫依楠嗎?”
丁斯特沒說話。
這是默認了,同學有點驚訝:“臥槽,那她和四區文科那個陳以南到底啥關係啊?”
“不會真是替考的吧?”
丁斯特:“……”
一陣沉重的難堪忽然落在臉上。
“你覺得呢?”他反問。
同學哭笑不得,“這種事我怎得覺得?”
“就是有點好奇——”他掏出光腦,正是《獵戶座日報》的報道:“——陳依楠,不對,孫依楠長得和今早抓的這個孫姓嫌犯有點像。”
片刻安靜,丁斯特似乎忽然沒了掩飾的力氣,疲憊道:
“沒錯。”
“那是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