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麵對人們批判性的審視,這個愛麵子的男人徹底社死。

他氣惱地指了指她,想替自己辯解什麼,最後甩袖而去。

殿內的宮女們無比同情溫淑妃。

自古帝王多薄幸,果真如此!

一大早周瑾行就跟吃了炮仗似的,看誰都不順眼,但他昨夜召溫淑妃侍寢,留不留子嗣是個問題。

底下的內侍不知如何處理,黃內侍隻得硬著頭皮追問周天子要不要送避子湯。

周瑾行頓住身形,劈頭蓋臉就開罵,“一黃毛丫頭,用什麼避子湯?”

黃內侍:“……”

他無端挨了頓罵,心裡頭叫苦不迭。

周瑾行窩了一肚子火氣,背著手去朝會,甚至連早食都沒心情吃,被那女人氣飽了。

身後的黃內侍做了個手勢,下頭的人們算是明白了,周天子是要留子嗣的。

雖然溫淑妃被禁足三月,可是侍寢後沒服用避子湯,一旦她有機會誕下皇嗣,兩宮勢必得掀起一番爭奪。

今日黃內侍無端受牽連,朝會上的百官也叫苦不迭。

周天子火氣賊旺,全無往日的沉穩,跟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幾名官員被他訓斥得狗血淋頭。

底下的溫宗榮大氣不敢出。

他曉得昨晚自家閨女侍寢,這一早周天子就冒火衝天,回想昨兒閨女硬剛周天子的情形,多半跟她脫不了乾係。

溫宗榮愁得要命,生怕周天子找茬兒,心中一個勁祈禱: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上頭的目光忽然投了下來,周天子麵無表情道:“溫愛卿以為如何?”

那一瞬,溫宗榮如被雷劈,仿佛見到了他的太奶!

在溫禦史飽受精神折磨時,他的好閨女已經回到了長春宮。

程嬤嬤原本高興不已,哪曉得轉頭就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溫淑妃禁足三月,不得離開長春宮半步。

這是天子口諭。

程嬤嬤憋著疑問送走傳旨的內侍,整個人陷入了極度恐慌中。

她哭喪著臉,追問自家主子,“娘娘好端端的,怎麼就被禁足了?”

溫顏困倦地打哈欠,滿不在乎道:“伴君如伴虎,我怎麼知道。”

程嬤嬤急了,試探問:“娘娘是不是沒侍奉好聖上?”

溫顏想去睡回籠覺,敷衍道:“他沒說不好。”

程嬤嬤更是發愁了。

因為一般來說,妃嬪侍寢後都有賞賜,結果非但沒有賞賜,反而還被禁足了三月!

這簡直匪夷所思。

溫顏不理會她的焦慮,自顧去躺屍了。

程嬤嬤欲言又止。

倒是采青早已猜到了什麼,偷偷拉過她的手,小聲道:“嬤嬤就彆問了,我覺得多半是因著竇娘子才被禁的足。”

這話點醒了程嬤嬤,不由得跺腳,“簡直是胡鬨,這是在拿前程去做賭注啊。”

采青露出無奈的表情,“嬤嬤稍安勿躁,娘娘知曉分寸。”

程嬤嬤“哎喲”一聲,想說什麼,又怕討人嫌,遂忍下了。

永福宮那邊一直在關注長春宮的動靜,得知溫淑妃被禁足,鄭惠妃震驚不已。

秦嬤嬤歡喜道:“娘娘隻管寬心,淑妃到底年幼了些,不懂事。”

鄭惠妃沒有吭聲。

她的心情很是複雜,一邊嫉妒溫淑妃能近天子的身,一邊又歡喜溫淑妃被罰禁足。

兩種矛盾心情啃噬著她的心。

不過更多的還是危機感,因為一旦溫淑妃能接近天子,就意味著她有很大的機會懷上子嗣。

倘若長春宮得了皇嗣,又剛好是個皇子,那太子的地位就尷尬了。

畢竟是從宗族手裡抱養進宮的,哪裡比得上周天子自己親生的崽?

想到這裡,鄭惠妃如坐針氈。

快到正午時,正陽殿那邊送來一份廊餐。

所謂廊餐,是朝廷官員常參後的工作餐,因著是在廊簷底下進食,故而叫廊下食。

朝廷百官每五日進行一次小朝會,官銜需得五品以上才能常參。

每月初一和十五則是大朝會,官銜九品以上都會進宮參加。

小朝會在正陽殿,大朝會則在朝陽殿。

官員以能得廊下食為榮,因為是跟天子一起用工作餐。

現在慶陽殿那邊送了一份過來,且還是黃內侍親自送來的。

這待遇讓鄭惠妃心裡頭舒坦不少。

黃內侍和顏悅色道:“今日公廚備了燒子鵝,聖上知娘娘愛食,特地差老奴給娘娘送了來。”

鄭惠妃回道:“有勞黃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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