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太後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但姚燕燕不會拒絕任何對自己有好處的事, 她跟太後聊了幾句,就想攙扶著莫名熱情的太後去舉辦壽宴的麟德殿。
太後卻一把按住她的手,和藹道:“讓侍女扶著就行了, 你身子要緊,可不要累著了。”說著,還威嚴地瞥了一眼青壺和蘭夢詩, “你們怎麼做事的, 還不快扶著姚妃?”
青壺和蘭夢詩連忙一左一右攙住自家娘娘, 跟在太後娘娘後頭, 扶著自家娘娘上了步輦。
姚燕燕剛剛坐上步輦, 還沒等走幾步,就看見前邊太後回過頭來喊道:“你們慢點,莫晃暈了姚妃。”
姚燕燕:???
太後咋跟被人附身了一樣?
她們到達麟德殿時,麟德殿中已經聚滿了高官勳貴,要說跟以往的宴會有啥區彆, 大概就是大殿內掛著的燈籠上都貼了個“壽”字吧!
因為是太後的壽宴, 皇帝陛下早早就帶領百官在麟德殿前等候,一見到步輦出現,立刻大步迎了上來。
抬著步輦的宮人停了下來, 穩穩當當地讓步輦落地。
跟著就是一大片行禮賀壽的聲音, 太後娘娘一身杏黃色繡蝙蝠紋寬袖宮裝, 摻雜了幾縷銀絲的頭發梳成發髻, 上麵戴著象征太後身份的三龍二鳳冠, 其上裝飾的寶石與珍珠不計其數,在宮燈照耀下愈發顯得色澤豔麗、富麗堂皇,儘顯一國太後的威儀。
看著拱手朝她行禮的皇帝,以及皇帝身後看不清的一群高官勳貴,太後麵色緩和了些,說道:“大家平身吧!今日是哀家壽宴,合當同樂,不必拘謹。”說罷,太後麵上就露出了笑容,朝著身後的姚燕燕招手道:“姚妃,快過來,到哀家這邊來。”
皇帝陛下看著太後滿麵笑容、分外熱情地挽著姚燕燕的模樣,臉上的表情也和自家愛妃一樣,充滿了疑惑。
但此刻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皇帝陛下隻能壓下心頭疑惑,走到太後左手邊,和愛妃兩人一左一右陪伴著太後走進麟德殿。
姚燕燕和陛下這廂表麵微笑,實則一頭霧水,而那些前來赴宴賀壽的高官勳貴,則稀奇地麵麵相覷,連坐回席位上,都忍不住眼神交流一番。
“不是傳聞太後娘娘不喜歡姚貴妃嗎?如今看來,明顯傳言有誤啊!”
“奇了,太後娘娘素來不喜姚貴妃這種姿容豔麗的女子,可如今怎麼轉性了?”
“這姚貴妃當真是好手段,連原本不喜歡她的太後現在也變了,看來她果真是個頗有心計的女子……”
眾人心裡是何想法,暫且不一一表明,這會兒麟德殿中氣氛正熱,禮官一個接一個地念誦出眾人獻給太後的賀禮,但凡是念到的,都一一上前行禮說些賀壽的吉祥話。
正巧太後這會兒心情極好,無論是誰上前賀壽,她都樂嗬嗬地回應,看到那些格外出色的官員勳貴子女時,還會誇上幾句,一時之間,麟德殿中的氛圍極好,人人麵上含笑,樂師的彈奏也越發歡快恣意,一眼望去,麟德殿中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
這種氛圍一直延續到禮官念出陳國使臣的賀禮。
“陳國來使博遠侯,獻上陳國賀禮——珊瑚樹兩對,瑪瑙、珍珠、石綠各兩箱,蜜蠟寶器五對,赤玉十斛,翡翠瑞獸十二件……”
隨著禮官的念誦,陳國帶來賀壽的東西一樣樣抬上來,那箱子一打開,寶物的光華便在燈火下閃爍,大殿內雖然一片安靜,但是看著那些寶物的目光無不含著驚歎之意,尤其是那兩對珊瑚樹,形狀高大優美,色澤鮮豔飽滿,實在是上上品。早就聽聞陳國這回帶了數車珠寶,可眾人沒有想到,陳國帶來的這些珠寶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貴重,陳國這回,可真是大手筆。
博遠侯秦豎似乎沒有注意到大殿中那些驚歎的目光,他帶著兒子,拱手朝著高座上的太後道:“太後娘娘,這些都是吾皇的一片心意,祝太後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太後隻是掃了一眼那些珠寶,便將目光落到了博遠侯身上,笑道:“陳皇的一片心意,哀家已經領會到了。待使臣回國,還請幫哀家說一聲,哀家與陛下,都感念陳皇這一片心意,將來陳國有什麼喜事,我們齊國也定當派出使者,以全兩國邦交之誼。陛下你說是不是?”
見太後目光看過來,皇帝陛下輕咳了一聲,開口道:“母後說得不錯。陳國此番派遣使者為母後賀壽,我們齊國自然也該禮尚往來。還請博遠侯入座。”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宮人過來,恭敬地領著博遠侯父子前往席位上。
朝中本來就有半數大臣覺得陳國派使臣前來,是為了與齊國建立友好邦交關係,此刻見陳國獻上這麼大手筆的賀禮,愈發覺得陳國是真心實意的,畢竟以陳國的實力,實在沒有必要如此虛與委蛇。
也因此,博遠侯父子剛剛坐下,坐在附近的朝臣便紛紛與其寒暄,連林宰相也笑著同博遠侯寒暄了幾句。
皇帝陛下看著這一幕,不悅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