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端端完全不想回想自己最後是怎麼離開咖啡館的。她隻記得自己最後凶狠地瞪了季臨一眼,放下了一句“你給我等著”的狠話,然而抬頭挺胸,踩著自己十厘米的細高跟氣勢昂揚地走出了咖啡廳。
然而雖然麵子氣場上完全沒有輸,白端端的內心卻是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她第一次一見鐘情,竟然有眼無珠看上了季臨,那個傳說中的摳逼,那個三千年難得一遇的奇葩!
自己不僅愛了,甚至還妄圖把對方搞上手,這簡直是慘劇中的慘劇。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段芸正好打來電話,詢問她追求英俊鄰居的進展。白端端想起自己當初在段芸麵前誇下海口順帶對季臨的不屑一顧,根本沒臉說出真相,隻好含糊地表示自己最近頓悟了。
“我想通了,搞男人不如搞錢實在,有錢的快樂根本想象不到!何況你聽過一句話沒?‘我們成功女士不談戀愛,我們嫖--娼’,隻要錢到位了,就算老了,也可以泡小鮮肉,我應該趁著年輕,好好賺錢,爭取早日當上富婆,人生在世,不應該為一兩個男人而停留,要看遍風景!”白端端胡扯道,“何況社會主義法製建設尚在進行中,我的心裡隻想建設社會主義,根本無心戀愛!”
“……”
不論如何,白端端靠著自己的瞎扯,至少成功轉移了段芸的注意力,對自己的英俊鄰居不再關心了。
隻是段芸不再關心,白端端內心還是十分鬱悶。自己還沒戀上,就失戀了。
這種時候,隻能打掃屋子轉移注意力了,結果打掃著打掃著,白端端竟然整理出了幾大袋的垃圾。最近物業為了配合馬上新出台的《垃圾分類法》,把樓層安全通道那的垃圾桶都暫時撤了,準備替換成分類垃圾桶,因此近階段扔垃圾,就隻能自己提下樓了。
如今小區的臨時分類垃圾桶設在住戶樓層外不遠處,白端端來來回回了幾趟,終於扔完了最後一袋垃圾準備往回走,結果冤家路窄,她竟然和季臨就這麼遇上了。對方提著一袋垃圾,顯然是往垃圾桶走去的路上。小區內綠化覆蓋率高,從住戶樓通往臨時垃圾桶隻有這樣一條隻夠單行的小路,兩邊都是小高層。
白端端和季臨就在這條單行道上狹路相逢。
白端端沒有動,季臨也沒有動。
白端端看了一眼眼前那張曾經被自己誇讚為冷峻的高級臉,如今隻覺得看哪兒哪兒不順眼,一個男人,長這麼好看還不是為了搔首弄姿?彆看表麵寫滿了不可褻玩,長成這樣,能是什麼正經男人?
這個一看背地裡就會搔首弄姿的男人瞟了一眼白端端,冷淡道:“我建議你讓一讓。”
都說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很多取決於最初相遇時的互動方式,這種模式極易固化,一旦一開始低人一頭,未來相處裡想要重新占據強勢地位,可比一開始就擺出強勢姿勢占據高地難多了。
白端端想起咖啡廳的新仇舊恨,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一開始就讓季臨認清她不是好惹的,確立自己的壓倒性優勢:“我這個人,從不退後,從來隻有彆人讓我的份,在我的字典裡,沒有我讓彆人。”她看向季臨,“所以我建議你,讓開。”
麵對自己的挑釁,季臨看起來還是很平靜,他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了眼白端端身後的小高層,然後他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白端端。
“你還有十五秒可以讓開。”季臨一邊說著,甚至一邊看向了腕表開始倒數起來,“十五、十四、十三……”
白端端簡直氣笑了:“彆說十五秒,就是十五分鐘,我也不會讓的,死也不會讓的,這就是我的態度,不論是路還是案子,休想我讓給你,竟然還給我設倒計時?我白端端這輩子還從沒……”
隻可惜白端端這番豪情壯誌的話沒能說完。
季臨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三、二、一。”
幾乎是季臨話音剛落的瞬間,從天而降的冷水,像是瞄準了白端端似的,潑濺到了她的身上,而幾乎是水潑過來的刹那,季臨往後退了兩步,堪堪避過了這飛來橫禍。
伴隨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大盆冷水,是白端端身後小高層有人用力拉上窗戶的聲音。
高空墜物違法,高空潑水缺德啊!!!
白端端從頭到腳都滴著水,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完美閃避的季臨皺著眉龜毛地開始查看自己的褲腿是否有被濺到,確認沒有後,這個男人才終於大發慈悲地看了自己一眼。
白端端幾乎震驚了:“你剛才就看到我身後的小高層有人開窗準備往下潑水了是不是?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我和你說過讓你讓開了。”季臨的模樣仍舊英俊不凡,隻是在如今的白端端眼裡,隻寫滿了欠扁,他想了想,補充道,“我還給你倒計時了。”
“你說話不能說全點?!你是人嗎?!”
白端端以為麵對自己的靈魂拷問,季臨好歹會有些羞愧,然而這男人的臉蛋長得好,臉皮的厚度顯然和臉蛋一樣優異:“我沒有義務對你解釋清楚,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和你說很多話。至於你第二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