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四顆糖(1 / 2)

江譯睜開眼的時候, 頭痛欲裂。

已經很久很久, 好像是初中之後, 他就沒再經曆過這種宿醉的頭痛感了。

昨天……

好像最開始, 是因為想等舒甜, 他放學之後沒走,去看了眼他們排練的教室。

聞人一跟著湊熱鬨, 也去了。

兩人到的時候, 他們已經開始排練,聞人一在教室外走廊玩手機,他靠在後門那邊, 從窗戶往裡看。

本來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雖然有些人的動作看起來有點兒傻逼,但江譯記得去年的文藝晚會也很傻逼,所以也很合理。

舒甜大概是裡麵演得最像的一個。

他看到小姑娘拿了麵破鏡子照來照去, 表情神態跟平時完全不同,走的是誇張風, 皇後反派的那種嘚瑟、恨得牙癢癢的感覺都演得特彆好。

跟木頭臉的白雪公主形成鮮明對比。

江譯本來看得挺好。

突然,舒甜身邊冒出來一個男的,額頭上貼了張紙,寫著“獵人”。

隨後, 貼著“皇後”的舒甜看了眼劇本, 轉過頭說了句什麼, 再轉回來的時候表情有點兒糾結, 停頓了得有五六秒, 對著獵人點頭。

他看見獵人咧著嘴張開手臂,兩人——也不能說是抱,因為舒甜很快就閃開了。

但還是靠了一下。

江譯整個人愣住。

看著那個獵人的臉,每天都能見到的他自然有印象,但記不起來名字。

他把聞人一叫過去,問了名字,叫陳楚。

他一瞬間想起來似乎上個月某天,聞人一說室友倆男生在宿舍裡討論女生,把舒甜從臉誇到腿,其中一個就是陳楚。

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上一秒還抱著欣賞的態度,下一秒,他想揪著陳楚的領子給他拽出來。

然後把安排皇後跟獵人擁抱這個沙雕劇情的人也揪出來,一塊收拾。

無名火——或者是說,名為醋的那股火燒灼得很迅速,所以聞人一問他以前高一那幫人說要去喝酒他去不去的時候,一口答應了。

再然後……

江譯喝完酒不會斷片,雖然慢,但是昨晚的每一幕都能完完整整地出現在腦海裡。

以前喝醉了最多做點什麼沙雕事,被聞人一念叨念叨,很快就過了。

這次。

簡直是他媽的,晴天霹靂。

江譯看著天花板,腦海裡回放著昨晚的一幕幕。他把人摁在樹乾上,拎起來……到石頭上,之後還……親了抱了。

昨晚下雨,還有那個脫了衣服把頭包起來的場麵,簡直不要太熟悉。

那不是他狠狠在心裡吐槽過的遊戲傻逼劇情嗎?怎麼照著做了???

不過那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親了,抱了。

……舒甜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變態啊,肯定會吧。

………

…………操。

這他媽可怎麼辦。

舒甜的反應記不太清了,但她好像問過他好多次“你醉了嗎”這句話。

腦子裡靈光一閃。

對——他醉了,不是他要乾的,他沒有。

所以——就讓她以為他耍酒瘋。

江譯想到對策,鬆了口氣。

剛才可能是用腦速度太快,現在,這才清醒了沒幾分鐘,本來就疼的腦子更疼了,像是被人摁著太陽穴狠狠地錘過一樣。

江譯緩了緩,撐著上半身坐起來的時候,看了眼窗外。

一派大亮。

不是那種清晨的亮,陽光的亮度顯然是已經到中午了。

手機在枕頭底下,他摸出來看了眼鎖屏。

十一點五十,課都上到第四節了。

舒甜早上給他發了不少消息,還有聞人一也發了。

江譯看完,揉了揉頭發開始打字,除了舒甜,彆人都沒回。

-

舒甜一直以來雖然不算多麼自律的學生,作業多起來也會偷懶不完成,但她上課往往都是認真聽講的,而且會總結、會抓重點,百分之八十的精力都是集中在課堂上,所以看起來學得好像特彆輕鬆。

聽完姚月早上的爆料之後。

這一上午,她是第一次,在這麼密集的時間內走神這麼多次。

渾渾噩噩過完了上午,中午的時候,姚月在宿舍裡給原彎彎講了一遍她破的案,兩人尖叫了好久。

舒甜在看手機。

江譯是上午第四節給她回的,簡短的八個字:【不好意思,我剛睡醒。】

“………”

果然。

舒甜之前就覺得肯定是因為宿醉起不來。

她回複:【那你下午來上課嗎?還是直接不來啦?】

等消息的時候,舒甜一邊希望他來,一邊又怕自己控製不住上來就問他一句“你彆裝了你是不是喜歡我”。

江譯:【來。】

……來啊。

舒甜發了個ok的表情,兩人沒再聊彆的。

打完午休鈴,臨床的姚月探頭過來想找她說話,看著她正在奮筆疾書的樣子,有些好奇:“甜,你在寫什麼呢?作業?”

“不是,”舒甜搖搖頭:“是咱們班文藝晚會節目的劇本兒,臨時改的,我想的所以得我寫。”

她昨晚回了家洗完澡之後,班群裡不少人@她說想采用她的那個想法。雖然薛子音沒出麵,聽那個話的意思,薛子音也是同意的。

剛好要換劇本,那之前的彩排也就都不做數了,舒甜趁機說了句自己不能參加,但她會幫忙搞劇本,這麼合情合理的事,沒人不同意的。

“呀,劇本得你寫啊,寫這玩意好麻煩的……”姚月吐了吐舌頭,收起想找她聊天的心思:“那好吧,你加油,我睡啦。”

舒甜點頭:“嗯。”

寫了半個午休,睡了一會兒,下午剛進教室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江譯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剛邁進後門,舒甜腳步頓了頓,才接著往前走。

把書包放下的時候碰到了一下水杯,發出的聲音很清脆,江譯一下子就往這邊看過來。

舒甜對上他的視線,漆黑的眼瞳,跟昨天那種朦朧不一樣,很清明。

她笑了一下,儘量讓自己神態日常地打了個招呼:“早啊。”

“………早。”

舒甜說完,才反應過來已經是下午了。

於是,在進行過這麼一個尷尬又尷尬的打招呼環節之後,她徹底詞窮,老師就這麼巧的卡在這個時間點進來。

上課之後,她沒往身邊看。

該怎麼辦呢。

他為什麼什麼表示都沒有呢?

昨晚真的就全忘了?全都斷了?斷片這種事是真實存在的麼???

不對——你不是昨天還希望他斷片的麼?

舒甜心裡冒出一個聲音。

可是——我今天知道了他喜歡我,那我肯定不希望他斷了啊!

舒甜回複那個聲音。

自己跟自己對話什麼,太中二了。

不符合她。

舒甜於是就想……跟他傳紙條。

絕對不是因為她不敢,也絕對不是因為她慫!

她是個好學生!她上課從來不說話!

嗯,就是這樣。

舒甜從書立裡抽了本本子,撕下來一張紙,想了足足一分鐘,才找到合適的措辭,隨後奮筆疾書;【江譯哥哥,你記不記得你昨天來找我的事了?】

這句話,既提到了昨天,卻又沒提到那些兩人親密接觸的細節。

拐彎抹角又開門見山。

簡直完美。

她把紙條推過去的時候,眼睛才終於看過去那邊——

江大佬的臉半側著,四分之一的臉對著她這邊,很好看,睫毛很長。

但是眼睛是閉上的。

“……………”

睡了一上午,這是酒還沒全醒?

雖然上課都二十分鐘了,按照江譯的作息,十分鐘的時候就該入睡了。

但舒甜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突然有點兒懷念昨天喝醉之後的他了。

既然睡了,也送不出去,舒甜默默收了紙條放到桌洞裡。

江譯是被下課鈴聲叫醒的。

他頭還是疼,而且真的不像是單純喝完酒的那種疼,不光是疼,眼皮和頭都很沉的感覺。

他坐直了之後,用手撐了一會頭,隱約感覺到校服袖子被拽了拽,聽到舒甜的話——“江譯哥哥你怎麼了啊?”

少女的聲音清脆,帶著點疑惑和著急。

過了那一陣兒發暈的感覺,他睜開眼轉過頭:“沒事,剛有點頭暈……”感覺像是發燒一類的,“我去趟醫務室量體溫。”

量體溫?

舒甜愣了一下,“你發燒了?”

“好像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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