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一笑,把藏在心底許久的話告訴他:“我也隻給王爺生孩子。”如果是彆人,就算他有異族血脈,他絕也不會同意以男人之身生子。無關是否危險,隻是他十多年來所固有的觀念讓他無法接受以男子之身為另一個男人生兒育女。
但若是這個人換成蕭止戈,所有的無法接受和不安,儘數化成了欣喜。
正如同他為了他可以不納妾斷絕血脈一般,他亦可以為了他克服心理上的不適,克服對異類的恐慌。隻要每每想到肚子裡那個還在生長的“種子”是兩人共同締造的血脈,所有的忐忑不安便都化成了堅定。
而蕭止戈一言一行,更是他堅定信念的源頭。
如今再想起前世,除了遺憾上一世的懦弱和膽怯,更多是為這一世竊喜。竊喜老天給了他重來的機會,竊喜在大婚那一日,他鼓起勇氣握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於是才有了這一日日的相伴。無論風雨沉浮,他們總會一同走過。
蕭止戈用布巾給他將腳擦乾,又珍惜地在腳背上輕吻一下:“辛苦喏喏了。”
安長卿順勢卷著被子滾到床榻裡側,隻露出半張臉和一雙沁滿笑意的眼:“沒有王爺辛苦。”
蕭止戈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看見他意味深長的笑容才明白過來,喉結滾動幾下,蕭止戈深深看他一眼,道:“不辛苦,我去倒水。”
說完端起水盆,步伐雖然依舊穩健,但背影卻透著落荒而逃的狼狽。
等倒完水回來,安長卿還等著他。等他脫了鞋上.床,就主動偎進他懷裡。
從確認懷孕後蕭止戈便一直規規矩矩,實在難受了就去外頭練套拳法再回來。安長卿想著自己偷偷問過的問題,壞心眼地挨他更近了一些。
蕭止戈呼吸微沉,克製地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再亂動。
安長卿鼓鼓臉,小聲嘀咕:“胡大夫說過了頭三個月就可以……”
蕭止戈被他說得有些心動,轉而又想到他是男人,同女人懷孕還是不同。到底不敢冒險,克製地抿了唇,大手按在他後背,牢牢將人抱住,啞聲命令:“不許說話,睡覺。”
計劃落空,安長卿癟癟嘴,臉貼在他胸口,到底老老實實地睡了。
***
第二日,安長卿陪著餘氏和安嫻鈺出門。在鄴京時規矩大,大戶人家的女眷平日是少出門的。到了雁州卻不必顧忌這麼多,想出門便能隨時出門。
雁州城內比安長卿剛來那會兒要熱鬨許多。沒了北狄人騷擾,大大小小的商鋪小攤又重新擺出來,買賣的吆喝聲和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原先做買賣生意也沒有這麼好。但自從近萬“白丁軍”被流放來雁州後,雁州人口劇增,又因這些外來百姓都參與了加固城牆和外城修建,人人手中都有些銀錢和米糧,缺少的一應東西自然走都來城內買,使得城內越來越熱鬨起來。
餘氏和安嫻鈺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來之前她們隻以為雁州荒涼貧瘠,連年戰爭,卻未想過會是這樣一片熱鬨繁榮景象,這比她們想象中要好得太多。
安長卿一邊走一邊給她們介紹雁州風土人情,安嫻鈺再時不時提個問題,母子三人倒是前所未有的自在和親近。逛了一條街後餘氏就有些走乏了,安長卿便帶她們去了茶樓,喝著茶聽先生說書。
三人並兩個護衛剛坐下,就聽說書先生把驚堂木一拍,語調鏗鏘道:“這次給你們說說北戰王與王妃的前世,話說他們一個是天界戰神,一個卻是妖界狐王……”
底下眾人紛紛喝彩,興致高昂。顯然對新故事十分期待。
“!!!”安長卿一口茶還沒咽下去,差點失態噴出來。好懸才咽了下去,卻嗆地滿臉通紅。
他瞪大眼質問兩個表情淡然,似乎早已經知情的護衛:“這怎麼回事?”
餘氏也一臉詫異,倒是安嫻鈺還在伸長脖子往前看,滿臉興致勃勃——他們來得遲,坐在了最角落的一桌。
誰知兩個護衛神情還十分與有榮焉,給安長卿解釋:“好像是從鄴京那邊傳來了不少話本,鄴京百姓十分愛戴王爺與王妃,便編寫了許多話本故事讚揚。咱們雁州的書生一看,那自然是不能落於人後。王爺鎮守雁州多年,王妃又一心為雁州百姓謀福祉,雁州百姓怎麼能比不上鄴京?便有書生專程寫了新的話本來歌頌王爺與王妃。聽說除了話本,還有不少詩詞呢!”
隻是詩詞沒有話本子和說書先生受歡迎,才名聲不顯罷了。如今茶樓裡最受歡迎的便是王爺和王妃前世今生的故事。但凡有場子,那都是場場爆滿!
就連軍營裡的兵蛋子都是百姓們羨慕的對象,畢竟不隻可以保家衛國,還能日日看到王爺和王妃呢!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