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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弘去見過他們了?”蕭止戈立在窗邊,聽著謝陵稟報。
“是,不過似乎雙方都不太高興。估計再數日,便該有人遞投名狀了。”謝陵道。
這是蕭止戈一早就定下的計策。雍州畢竟不同慶州、左丘平庸無能,將士對他並不忠心,蕭止戈當機立斷斬了他,便能全權接管慶州事宜,不必擔心有人掣肘。但康弘身有戰功,對軍中將士也十分體恤,因此雍州將士十分信服他。蕭止戈必定不能輕易對他動手。如此一來,諸多事宜便不如慶州便宜動手。隻能一邊暗中搜集證據,一邊晾著他們。
康弘為人作風強硬,雍州豪強對他尚有三分忌憚,行事不敢太出格不說,還要主動送錢送人。他們之間也並不是鐵板一塊。更何況還有石家的前車之鑒,想來不用太久,便會有人主動投誠。
蕭止戈微微點頭,又問道:“廣平郡那邊呢?”
“我們的人已經見到了流民首領。從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流民中似乎有兩股勢力,一者是普通流民,人數眾多,但夾雜著不少老弱婦孺;一者似乎是一群山匪,人數少但俱都是青壯,而且訓練有素。雙方關係並不融洽,隻是暫時合作罷了。”
蕭止戈露出玩味之色,手指屈起在窗沿上敲了敲,道:“據我所知,雍州最先起事的,便是一群山匪吧?”
“是。流民是後來依附過去的。隻是山匪行事狠辣,兩邊才漸漸劃分了陣營。”
“儘快說服流民首領,另再去查查那群山匪的底細。”蕭止戈將手背到身後,又補充一句:“看看他們是否跟康弘或者他身邊的人有過往來。”
謝陵領命下去,蕭止戈則坐在書案邊,將收在懷中的家書拿出來重看。
他剛到雍州,便收到了家書。看過後不舍得焚毀,便乾脆收在懷中。想安長卿時,便拿出來看一看。信紙上字跡工整雋秀,蕭止戈隻看著信,幾乎便能想象出他坐在書房裡,微微低著頭,含著笑容一筆一劃寫下這封信的模樣。
拇指在信封上輕輕摩挲著,蕭止戈神色柔和了一些,將信紙仔細疊好重新收進懷中,方才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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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止戈料得不錯。不過五日,便有人私下尋到謝陵,遞了投名狀。
也是趕巧了,謝陵正查到了點眉目,與這份投名狀一比對,便笑著來尋蕭止戈。
他將探子的信件與林家送來的賬簿放在蕭止戈麵前:“將軍猜得果然不錯。那股山匪,與康弘身邊的參將有過往來。”
“而且據探子觀察,那群山匪看行事作風,並不似尋常山匪,倒是有些像……受過訓練的士兵。”
再聯想到最先起事的便是這群山匪,謝陵緩緩道:“這其中,怕是有康弘和三皇子的手筆。”
民亂由慶州起,最開始是太子派兵強行鎮壓,誰知道強兵鎮壓反而激起了流民怨氣,適得其反,使得雍州等地流民接連起義,原本星星之火逐漸燎原,甚至燒到了朊州,直逼鄴京。
如今市井之中都說太子不仁,朝堂之上亦多有彈劾。安慶帝隻能強撐著病體給太子收拾爛攤子。反而是因丹藥一事逐漸沉寂的三皇子以及三皇子一黨,又重新活躍起來。
若說這率先起事的山匪與康弘無關,他是不信的。
蕭止戈隨意翻看了幾頁賬簿,看著上頭每年上供的銀兩數額,目光冷凝,嘴角卻向上勾起:“叫鐵虎帶兵去廣平郡,務必捉住那群山匪,拿到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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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弘知道消息時,已經是七日後。
廣平郡流民儘數歸降不說,流民首領為了將功抵罪,還將率先起事並且濫殺無辜的一群山匪捉住獻了上來。康弘得知消息時,山匪主事諸人已經被鐵虎押送到了雍州城內。
幾人帶著沉重枷鎖,被關在囚車內被押送回城。
康弘看見他們時,心裡便一個咯噔,隻是還不等他說什麼,卻聽身後蕭止戈沉聲道:“來人,將亂黨康弘押下問罪!”
謝陵早有準備,不等康弘身邊士兵反應過來,便率先將刀架在了他脖頸上,揚聲道:“雍州主將,壯武將軍康弘。收受賄賂,豢養私兵,與流民勾結犯上作亂,意圖謀反,你可知罪?”
康弘眼神一顫,與囚車中人眼神相對,便知此事已無轉圜。是他棋差一招,敗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