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於私,蕭止戈都沒有立場拒絕。
他隻是擔心自己去禹州後,太子這邊會趁機對安長卿不利。自從發現東宮女屍後,蕭止戈便加快了計劃,從前能一步一步來,那是在太子還是個正常人的前提下。但現在他卻發現太子就像一條藏在陰暗角落裡的瘋狗,時時刻刻在旁伺機咬他們一口,不致命,但惡心人。
這些醃臢事,他一個人惡心就夠了,卻不想讓安長卿也卷進來。隻是如今他要去禹州查案,有些事情就必須要知會安長卿,以免他毫無防備。
“此行禹州,於我未必是壞事。太子隻以為這樣就能叫我和老三對上,他在旁坐收漁利。但禹州我遲早都要收進囊中,如今不過是提早一步而已。”蕭止戈道。
“何時出發?要不要從府中調人手暗中跟著?”
他從雁州返京時,從軍營中帶了三百精銳護送,這些精銳是蕭止戈的直係,實力不差也忠心可靠。為了掩人耳目,當初安長卿叫他們都扮成了家奴和普通護衛,如今正負責王府的防衛。
蕭止戈道:“明日一早便啟程,我抽調一百人暗中去禹州策應,以防萬一。其餘人手都留給你。另外我此前叫探子留意東宮異動,還派了人調查城外義莊,若有動靜,屆時探子會直接來報於你,你見機行事即可。”
安長卿從未聽他說過城外義莊,詫異抬眼:“義莊?”
蕭止戈咳了一聲,略氣虛道:“東宮的醃臢事,本來沒想汙你耳朵。”
他將東宮女屍與城外義莊的猜測細細說給安長卿聽,又囑咐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多加防範,若我猜測是真,太子已然不能用常人眼光來看待。”這就是個瘋子,不得不警醒些。
安長卿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撫了撫手臂,把那種惡寒的感覺驅散,認真道:“知道了,我會小心。”
次日,蕭止戈帶上安慶帝手諭,攜同大理寺官員還有三百禁衛軍出城門往禹州方向行去。
這回安長卿沒有去送行,隻派了王富貴去城門口候著,人出城了就回來報於他。
蕭止戈是卯時出城,安長卿得了消息,算了算路程,應該三日後的這個時候,蕭止戈就該抵達禹州了。
*
蕭止戈不在,安長卿便把兄妹倆接到了正房來,每日處理完一應事務後,便和兄妹倆玩上一會兒。如今天氣已經暖和了起來,兄妹倆都換上了春日衣裳,露出來的小胳膊小腿藕節一樣白嫩圓潤。脖頸手腕還帶著相同樣式的金項圈和金手鐲,動一動上頭綴著的金鈴鐺便叮鈴鈴的響。
如今兄妹倆都已經能自己穩當坐著,兩個小人坐在小床上,一邊朝安長卿伸手一邊咯咯地笑,兩雙一模一樣烏溜的眼睛盯著安長卿,像在撒嬌要爹爹抱。安長卿被看得心裡發軟,把兄妹倆抱起來,一邊一個坐在他腿上。
蕭安珠十分好動,人小力氣也足,手揪著安長卿的衣襟,躍躍欲試地想起身,結果剛抬起屁股,就被邊上的哥哥伸手拽了一下衣裳,又一個屁.股蹲坐了下來。沒能趴到爹爹胸口去,蕭安珠憤怒地“啊”了一聲,看看咯咯笑的哥哥,抿嘴鼓起臉頰,“嗷”地一聲就撲過去啃在了蕭安珩臉上。
她才長了乳牙不多久,使不上力,啃了半天最後隻糊了蕭安珩一臉口水,但是瞧著她自己,連臉蛋都氣紅了。
安長卿和兩個乳娘在旁都笑得不行。拿帕子給兒子把臉蛋擦乾淨,又捏捏女兒肉嘟嘟的臉頰,安長卿嘀咕道:“從小就這麼凶,看來還真隨你們父親了。”
也不管他說的什麼,蕭安珠眼珠溜溜轉,兩隻小胖手討好地抱住了安長卿的手,這回不上牙啃了,吧唧親上去,又糊了安長卿一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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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止戈不在的時日,安長卿花了更多精力在兄妹倆身上,又把之前在雁州雕了一半的翡翠印章找出來繼續打磨,整日裡忙碌著,時間倒是悄無聲息地溜了過去。
五月初時,趙太後要去弘法寺禮佛,恰逢弘法寺山下桃花盛開,便召了近臣親眷和小輩隨行。安長卿也在其中。
三位皇子之中,蕭止戈去了禹州,三皇子被幽禁,唯有太子隨行。除太子之外,這回長公主蕭佑喜也一同來了。一行人俱都身份貴重,弘法寺早被提前知會過,這幾日間都不接外客,隻招待他們一行。
到了寺裡,便有知客僧帶著他們去各自院中安置。趙太後信佛,這些日子要去同方丈討論佛法,便也沒有拘著他們,剩下的人各自三兩相邀,到寺中去賞桃花。
安長卿還未來及出門,長公主便先尋了過來。她依舊是清冷高貴的模樣,隻是安長卿看著,比起上一回見她,她更清減了一些。他對長公主印象不壞,見了禮後,便笑著同她說話。
長公主目光有些複雜,似是斟酌了良久才道:“你與止戈……可還好?”<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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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長卿微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為何這麼問。他抿唇淺笑,道:“長公主放心,我跟王爺很好,兩個孩子也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