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奈仔細的把麵前這個男人打量了一遍,在對方抱怨著客棧夥計,繼續朝自己前進的時候,默默把自己的白玉劍收回去了。
雖然是個正當壯年的男人,但是眼神渾濁,麵相油膩,沈奈已經不是略有些嫌棄,是非常的嫌棄。
如果這種貨色需要用白玉劍,感覺都是侮辱了自己的劍,它要是有靈,定然會氣死。
可這個男人完全就不太懂沈奈武力值和心理變化。
“沒想到你這小美人還識情知趣的嘛,”男人將自己的袖子往上提,看著沈奈一臉的得瑟,“這也是天定的緣分,你看白天街上那麼多人,就老爺我撞上姑娘你,咱們不做夫妻,還有誰有這福氣——”
沈奈手一抓,一道素淨白練從她手中甩出,將旁邊沉重的木桌纏繞起來。
中年男人看見這一幕,突然目露驚恐,臉色扭曲,但是他的反應太慢了。
“嘭。”
“嘭...”
中年男人躺倒在地,一陣劇痛隻能用一隻沒有受傷捂著肚子,眼角餘光看見麵前突然又出現一道遊龍一般的白練,隨後出現在他眼前的,就是剛才推開門後看見的木質屏風。
他留在腦海裡最後的意識,就是疼痛。
沈奈這時才慢悠悠從床上下來,腳步輕盈站在身上疊了兩個重物的人旁邊。
“昏過去了?真不經打。”
身上沒點本事,竟然還打算做壞事?那麼普通,又偏偏那麼自信,誰給他的膽氣?
木桌和木屏風將人砸傷到昏迷了,沈奈看了一眼嚴實沉重的家具,再看看大門,剛剛的兩聲響動太大,下麵和左右的房間這時候她已經聽到有人醒了,隻是可能怕惹了什麼事情,那些房間有加重的呼吸聲和說話的聲音,卻沒有人出來在外麵。
她將門打開,看著黑暗中毫無動靜的一處,清聲說話:“貴客棧一張桌子一麵屏風那都是實在的料子,怎麼店裡的夥計收了彆人的錢來給我下藥?這可就不厚道了。”
她眼神所看之處,一片黑暗,毫無回應。
一個夥計在濃墨的夜色中,緊緊的攥著手裡的一個錢袋,可是麵上難免露出慌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額頭上已經是一連串的冷汗冒出來。
我不能出去。
夥計心裡這樣想著,如果出去,照那個女人的本事,我做的事情說不定會被打死。
“嘎吱——”
黑夜中萬物寂靜,任何原本細微的聲音都放大,沈奈看著那個夥計聽到開門的聲音一個哆嗦,她也轉頭去看那開門的房間。
開門的房間和沈奈住的房間,中間隔了兩間房,推開門出來的並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一個穿著打扮偏素雅的婦人,身上穿著一身七八成新的蔥綠色衣裳,用更淺些的淡綠和黃色搭配,頭上隻戴了個簡潔的珍珠發簪。
“這位姑娘,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個婦人打扮雖然偏素雅,一張臉露出來,卻是貌美如花,鵝蛋臉,柳葉眉,麵容自帶一股文弱溫雅之風情。
“剛才在屋中休息,突然聽到外麵又響動,怕是出了什麼事情,這才壯著膽子出來看看...這......”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沈奈的旁邊,一旦走進,角度變化,就能從打開的門裡看到躺在地上的人。
剛才婦人她說話行動,沈奈就隻看著她沒有回答。
婦人捂著心口:“這是......”
沈奈眉目中透露出一股風輕雲淡:“他串通了這客棧裡的夥計,想給我下藥,被我發現了,就像現在這樣了。”
她說話時聲音清脆,下麵冷汗連連的夥計看著沈奈站在背光的門前,一咬牙,打算趁著現在誰也看不見,自己趕緊回房間。
等一下如果她指認,那就不承認!
賭了!
夥計計上心頭,自以為躡手躡腳的在夜色中誰也看不見,連滾帶爬的回房間。
沈奈在樓上,看著他一舉一動。
而她麵前的婦人聽麵前這個姑娘說的話,臉上表情先是一愣,然後浮現出一股怒氣來:“他們、他們怎麼能做這般黑心肝的事!簡直是沒有、沒有良心!”
說完了之後,那周身帶著文弱書香氣的婦人,往前走了幾步,更靠近沈奈,一雙手伸出正要去牽沈奈的手,似乎要安撫她。
“還好,姑娘你是個有本事的,沒受到什麼傷,不過可千萬不要輕饒了這些人!”
沈奈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不太習慣和這種見第一麵就自來熟的陌生人肢體接觸。
而且......
而且為什麼她的手看起來骨架有些大呢?
沈奈突然微微歪著頭,眼神不著痕跡的,將麵前這個婦人打量了一遍。
容貌,端正而且自帶文弱溫雅,周身一股子書香氣;舉動,步子邁的不算小,卻沒什麼異常;眼神,關切又帶一些驚懼...
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啊。
雖然比正常女子的骨骼稍微大了一些,但是相比較於男子正常的手骨來說,還是有些偏小的。
“難道是我多心了?”
沈奈在心裡自問,卻沒有辦法說出答案來,畢竟她和麵前這個婦人,是真的是第一次見麵,完全不熟悉,而且,她之前沉下心琢磨了幾年的醫術,不能說登峰造極,但是也不會認錯男女骨骼之分。
也不排除她是骨架比較大。
雖然給麵前這個夫人找了一個理由,沈奈卻已經開始對她親近的舉動,開始了下意識的防備。
“外麵出了什麼事?聽聲音,好像沒有什麼聲音了。”
“我們還是老實呆著吧,這萬一不小心波及到了我們,那就是真正的倒黴,睡覺睡覺。”
沈奈能聽到耳朵裡傳進來其他人的對話聲,還有一些沒有什麼聲音,隻是她知道,他們也是醒著的。
“多謝夫人關切,隻是我不太喜歡與人親近,夫人莫要離我太近了。”
那婦人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用袖子遮擋住了。
“夫人,回屋睡去吧,此事我能解決。”門推開之後,就沒有再關起來,沈奈朝著那婦人輕輕頜首,看著剛才那夥計一路跑去的方向走去。
那婦人站在門前看著沈奈的背影,用袖子遮擋了一下臉上的笑,慢慢的進了自己的屋。
一番動作,雖然不能說是聲響連天,但是也算是驚擾了不少人的清夢,客棧老板宿在一樓,此時因為已經穿好了衣裳拿著一盞燈出門了。
沈奈是客人,再加上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房間裡的男人,但凡是身上長了眼睛,有個眼睛都能看見,老板理虧,苦著臉跟著在沈奈身後,到了夥計門前。
是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