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要的辟穀丹(1 / 2)

事實證明臉皮厚是有用的。

馬長老被煩得沒辦法,最後隻好應承下來。

涉及到自己的專長領域,他身上的氣勢似乎也有了變化,輕描淡寫地將眼前那大堆鶴骨頭彈開,懶抬眼皮:“既然想學,那我就教。”

頓了頓,鬼祟地補上一句:“但是你要真的殺了人,可彆說是我教的,不然我要被宗門扣月奉的,上個月朱師侄那事兒就連累我被扣了三年的靈石!”

最後那句他說得痛心疾首。

直到俞幼悠指天發誓後,馬長老才放下心來。

“其實說來不難。”馬長老隨手摸出一顆丹藥在手上掂著:“這粒小小的五品丹藥是由上百種靈藥煉製而成的,把這麼多藥材一一煉化又融合在一起,中途但凡有丁點兒失誤都會失敗。這樣恐怖的精細靈力操縱能力,除了丹修,任何修士都做不到。”

他輕描淡寫地點過俞幼悠手中的鶴毛,潔白的鶴羽瞬間化成一捧灰燼。

嗬,區區小丫頭還真以為能威脅他了?有趣。

“煉化,重組,融合,每一步都精密到極致。”馬長老不緊不慢道:“若是丹修靈力操縱的對象從靈藥,變成敵人的法寶,甚至是他本人呢?”

馬長老抬手,漫不經心放出一道靈力。

那道靈力極其不顯眼,微弱得仿佛要隨風而逝。

然而下一刻——

“嘭!”

對麵的那座浮空山在沉寂片刻後猛地發出一聲巨響,而後,伴隨著驚天動地的悶沉聲響,整座山石落沙飛,竟在幾人眼前慢慢坍塌了!

三人組被震住了。

馬長老雲淡風輕道:“世人都言,丹修的靈力是拿來煉丹的,那很簡單——”

“高山也好,敵人也罷,都把它們當成丹來煉就行了,以天地為丹爐,以靈力為烈火,把他們一一分解煉化。”

然而這樣的高深氛圍破滅得很快。

幾乎隻過了盞茶功夫,一群穿著丹鼎宗內務堂服飾的弟子找上門來了。

他們客客氣氣開口:“馬長老,方才藏丹山被襲,經內務堂勘察是您所為,弟子去核算了損失,共計三十八萬塊上品靈石,您預備如何賠付呢?”

“……”

馬長老臉色一僵,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俞幼悠。

你不是想學戰鬥技巧嗎?交學費的時候來了,表現的機會來了!

俞幼悠在他殷切的注視下摸出了自己的錢袋,打開,抖了抖。

空空如也。

馬長老麵色鐵青。

然而更慘的還在後麵。

某位內務堂弟子看到了沒啃完的鶴爪,在沉默片刻後,他沒再找馬長老核對,隻低頭,在本就長長的賬單上又加了一筆。

馬長老麵如死灰。

*

匆匆約定明日再來後,貧寒的俞幼悠告彆了更貧寒的馬長老。

一路上她都低著頭,瘋狂琢磨著該怎麼把龍傲天當成一顆丹給煉化了。

三人便這樣回了各自的小院,不同的是,琢磨的事兒各不相同。

啟南風:抓一隻仙鶴烤了居然隻需賠一百上等靈石?有點想嘗嘗。

蘇意致:一座小浮空山都價值連城,那我睡的這座大山得多貴啊!

隻有俞幼悠還在回憶著那一掌的威勢。

正如馬長老所說,丹修對於靈力的操控力精妙絕倫,儘管俞幼悠才煉氣期,但是在煉了這麼久丹後,卻也能輕鬆將靈力凝成各種形狀。

她睡不著,躺在床上操縱著那縷細細的靈力,在頭頂正上空而凝成一個殺字,時而凝成個吊字。

俞幼悠眯了眯眼,突然盯著頭頂的那片瓦看。

然後,她按照馬長老所說的用靈力將其覆蓋,像是煉丹似的將其分解,煉化。

那片黛瓦破碎速度快得超乎俞幼悠的想象,眨眼間便變成了碎塊落到她頭上。

俞幼悠隨意地揉了揉腦袋上被砸出的紅腫,抬頭一看,卻見頭頂已空出一個大洞,漫天的星光從這缺口傾瀉而下。

馬長老說得不錯!丹修若是願意,日日反複練習靈力操縱的他們本就能成為最強的法修!

煉掉一塊瓦的俞幼悠精神大振,繼續煉化第二塊瓦。

馬長老煉化小物件的時候可是直接把他們弄成灰了!隻是碎片可不夠。

……

俞幼悠練習到能瞬間把瓦片煉成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她仰著脖子往頭頂看,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臥房的瓦已經被煉完了,現在頭頂就是袒露的星空,無數隻蚊子飛蟲自由進出,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好像煉過頭了?

俞幼悠撓了撓頭,打算去隔壁的房間將就一晚。

然而出臥房時,她瞧著那根又大又圓的柱子,不由得瘋狂心動。

這麼漂亮的柱子,要是操縱著靈力在上麵雕點兒花,好像也挺好?

俞幼悠伸出手摸向柱子。

片刻之後,一聲轟隆巨響在丹鼎宗內門弟子峰上響起,先是根承重柱化作灰燼,而後牽一發動全身,那所小小的院子竟就這樣化作一堆廢墟!

俞幼悠自廢棄灰塵中爬出,臉上沒有驚嚇,隻有掩飾不住的恍然。

“我知道了。”她低頭喃喃自語。

隔壁聽到動靜的啟南風跟蘇意致趴在各自牆頭朝這邊看,都嚇了一跳:“淦!小魚你院子呢?”

俞幼悠猛地抬頭:“我知道了,原來他之所以能把那座浮空山摧毀,並不是用靈力把整座山煉化了,而是用靈力尋找到它的最弱處,將其煉化了!”

就像是方才她的院子,她絕對沒有能力用靈力把整座院子覆蓋的,但是一旦承重柱垮,那整座院子就跟著倒了。

啟南風不明所以,就隻見到俞幼悠滿臉喜色地自廢墟中爬出,背著從碎磚斷木裡挖出來的幾個藥匣,邁著輕快的步伐朝他走來。

“今天晚上借宿一晚。”

話音剛落,她便飛身從牆上翻了過去。

另一邊的蘇意致大喊:“你大半夜去他院裡做什麼啊!”

“睡覺啊!”

至於為什麼去啟南風那邊,因為他那邊布置的各類家具皆是上品,且不說花裡胡哨的臥房,便是用於休憩的軟塌上鋪著的都是柔軟的雲錦。不像蘇意致,壓根就是俞幼悠的翻版,院子裡空得跟來了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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