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聽到院子坍塌動靜趕過來的曲清妙及一眾師兄師姐目光複雜。
“他們……好像不對勁?”
“……”曲清妙沉默片刻,還想掙紮一下:“不要妄測,他們隻是孩子。”
就在這時,目睹俞幼悠□□的蘇意致也站不住了。
“你們一起睡覺為何不叫我!我也來了!”
蘇意致連翻兩堵牆,飛快跟了上去。
他可不放心讓那兩人獨處,若是又偷偷交流煉丹技巧,他就會被甩得更遠,那豈不是要從蘇老二變成蘇老三了?
遠處的師兄師姐們目光更複雜了。
“大師姐,他們仨好像真的不對勁?”
曲清妙:“……嗯。”
*
俞幼悠躺在臥房外麵的軟榻上,翹著腿跟兩人分享自己悟出的心得。
另兩人在軟塌下方席地而坐,一邊吃著黃鶴樓李大廚出品的精美點心,一邊滿頭霧水地聽著俞幼悠是如何把一座院子煉沒的。
不過戰鬥技巧這種東西,還得真正上手才行。
她興致勃勃提議:“來,我們來實戰一番?”
來自蘇意致晉升入煉氣巔峰境後的鄙視:“我怕我動手會把你打哭。”
來自啟南風身形最高挑健碩的優越:“算了,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撂翻。”
他倆是真不願意跟俞幼悠動手,倒不是不打女孩兒之類的原因,畢竟修真界中比男人還猛的女修比比皆是,互毆是再爭吵不過的事了。
真正的原因還是在於她看起來著實太纖弱了。
這半年以來俞幼悠的氣色已好轉太多,瘦得脫相的臉頰上長出些許肉後,那雙靈動澄澈的眸子便越顯動人。
她仰著頭望過來時,常讓人生出被一隻幼貓幼犬懵懂天真注視著的錯覺。
原本看著可怕的病態變成了讓人憐惜的病弱感,但……
果然還是一拳就能打飛的弱雞樣。
兩個兄弟不肯跟她切磋一下,俞幼悠重新又躺回了軟塌上。
她抬頭,卻發現啟南風這裡的瓦都換成了昂貴的琉璃瓦,更彆提屋內那些看起來就賠不起的各種擺件了。
算了,不能在這兒練。
她想了想,突然開口:“我打算去黑市找人切磋。”
“你確定不會被打死?”地上兩個人扭過頭看她。
“黑市有規矩,不能打死人。”而且她確定那群賭狗也不會打死她。
俞幼悠行動力驚人,在下定決心後,便立刻背上從廢墟裡搶救出來的小包裹飛奔出山門。
最後還是三人組一起去了黑市。
蘇意致本來以為俞幼悠又是來擺攤的,還特意帶上了自己準備賣的新煉丹藥,卻不想她領著他們,直奔那座血腥味濃重的擂台賽高樓。
斷胳膊斷腿亂飛,桌上都有陳年的血漬,個個身形過八尺的彪形壯漢將他們三人襯得像幼童,還有那些怪笑聲和嘶吼聲更不曾斷過。
兩個沒見識的少年剛踏入此地,便在突然投過來的諸多冰冷注視下緊張得肌肉緊繃。
更可怕的是,竟然有數人提著刀劍殺意凜然地朝他們走來。
就在兩人頭皮發麻之際,俞幼悠皺著眉上前一步,把大漢們手握的染血大刀推開。
“彆量了,是我。”
真是夠了,擂台賽這群賭狗現在每次看到個長得矮的,都想拿武器去量身高,推測到底是不是她!
熟悉的聲音一出,賭狗們瞬間態度大轉,嘿笑著收了兵器。
“您越發英武了,我們剛才差點以為那個矮子才是您呢!”
被指到的蘇意致:“……”
不知為何,他的膝蓋久違地又開始痛了。
黑市散修們卻很熱情,招待著他們坐到了最好的位置,還端上了最好的酒菜。
在黑市低價接好十多條斷肢,又治好了各種砍傷後,俞幼悠儼然成了擂台賽這邊的貴客。
散修們其實很難尋到醫修幫著療傷,他們無門派無根底,而醫修們卻多是出身世家,身份高貴,多數不願同這些粗鄙的散修打交道,所以他們隻能在市麵上購買那些昂貴的丹藥,多數時候都是硬撐著等自愈。
這也是為何先前那個申鯀大師叫價如此昂貴,卻依然被黑市散修們追捧的原因。
聽說大師來了,原本還在血戰的賭狗們紛紛擠上來,又是塞各種題字紅布的,又是詢問是否有新鮮靈丹出售的。
尤其以霸刀的手下們最為熱情,不過他們這次想要的卻不是止痛丹,而是辟穀丹!
“大師,上次的辟穀丹還有嗎?除了香菜味兒的我都想要。”
“大師,來一盒子辟穀丹,隻要香菜味的!”
“我想來個那什麼紅酒味兒的?對了大師,紅酒到底是啥酒?拿血染紅的酒嗎?”
……
修士們都吃得苦,但是不代表他們就喜歡吃蟑螂味的辟穀丹。而辟穀丹這東西又都是低修士們吃的,高階修士用不上,所以居然離譜到這麼多年都懶得有人改良下它的配方。
在亂糟糟的聲音中,俞幼悠背出來的辟穀丹飛快被搶光。
邊上的啟南風和蘇意致目睹這可怕的一幕:“……”
俞幼悠轉過頭:“真的很不錯,你們確定不來一顆?”
兩人對望一眼,最後試探著各拿了一顆丹丟入嘴裡。
然後……
“噦!”
“噦!”
“啊抱歉。”俞幼悠撓撓頭,低頭瞅了一眼匣子底端的字。
“我忘了,這盒是沒人要的肥腸刺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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