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交。”
衛煦也沒有說什麼,直接就接了過來,家裡的錢都放在床邊的抽屜裡,也沒有隱瞞。
“你有什麼用的,自己就拿。”
衛延剛剛洗乾完活從廚房裡出來,就聽到這話,看起來他爺爺奶奶怎麼感情很好的樣子。
“我洗好了,就先回去了,太累了。”
衛煦點點頭。
“你哪天有想吃的也可以過來,我有時間就給你做。”說起來他才不過十四五,年紀還小,也算是懂事,就多照顧一些。
衛延特彆開心,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好嘞。”
衛延去洗了個澡就踏實睡覺了,剛剛從下麵回來,可以多休息幾天,那他這幾天就多去找爺爺奶奶,孫子蹭飯,也不算啥。
五月份這裡的天氣還是挺好的,當地的一些水果都在結果的狀態,但還沒熟,這麼晝夜溫差大,糖分容易積累,所以一些瓜果都十分的好吃的,質量也好。
一直到六月份中旬,傅則出差已經一周。
周日,衛煦在家裡洗衣服。
許勤過來串門,笑的都合不攏嘴。
衛煦在晾曬衣服。
“嫂子,我就不能給你幫忙了。”
衛煦笑著擰了擰衣服上的水。
“我這點活還用你幫忙啊。”說完才反應過來,指了指她的肚子,“有了?”
許勤不好意思的嗯了下。
“是的,上周三去查的,今個才出結果,說是有快一個月了。”
衛煦也是替她高興。
“那你前麵幾個月要注意些,不過你家裡也不行,王餘波動不動就出差,你就自己?”
許勤想到這個就歎了一聲氣。
“之前我沒懷上的時候,我就跟王餘波討論過,我婆婆跟我娘也都寫信說過有了孩子,可以來照顧我,我不想讓我婆婆來,王餘波想讓他娘來。”
衛煦理解,她上輩子在婆婆手上載的就隻有兩個孩子,這輩子既然知道不是親婆婆,那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但現在應該以你為先,讓你娘來會讓你更好。”
許勤抿著嘴點頭。
“是,所以我剛剛去發了電報,趁著他出差,讓我娘趕緊過來。”
衛煦挺讚同的,夫妻之間很多事情因為家裡的事情是說不明白的,當然除了她跟傅則這樣不正常的關係。
許勤第一次懷孕是非常看重的。
“嫂子,你當時懷傅尋的時候都要注意什麼?”
衛煦實在有些想不起來了。
“我應該就是該實驗就實驗,那會工作負擔比較重,他沒少跟著我一起聽課什麼的,但生他的時候,傅則出差了,孩子都滿月了,他才回來。”
許勤聽完隻是歎氣,她是指望不上王餘波的。
“我們太辛苦了。”
衛煦把衣服都晾曬好。
“不過也還好,我娘當時幫了我不少的忙。”
許勤在衛煦這裡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去。
衛煦也是準備出門去買點菜。
“走吧,你們跟我一起去。”最近不太平,她是去哪裡都帶上他們幾個。
傅選在前麵蹬蹬的跑著,看見啥都好奇。
衛煦買了些布料,天眼瞅著就慢慢的熱下來,他們三個的衣服都要準備新的。
“娘,可以先給妹妹弟弟做,我不著急。”傅尋是非常知道他娘有多忙的。
傅言也乖的拉著衛煦的手。
“娘,我也不著急。”
衛煦捏捏她的小胖手。
“你們著不著急的有啥用啊,那天氣熱的不行,都要穿夏天的衣服。”
周日下午都沒出門,在家裡又重新給他們量尺寸,把衣服裁剪好,她最近這幾個月給孩子也沒少做,針線活也是上手了不少,夏天的衣服也都好做,做衣服做到天黑了,站起來揉揉腰。
傅尋下午帶著弟弟妹妹特彆懂事,沒有亂跑,還把他倆照顧的很好。
“你們每人一身夏天的短袖,短褲,都做好了。”這些衣服都不複雜。
傅言趕緊哇了一聲。“娘真棒。”用的語氣都是平時衛煦誇獎他們的語氣。
衛煦把給他們做好的衣服都放到水盆裡,先給泡上。
晚上又是做飯吃飯然後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早衛延就過來了。
“堂姐,我今天休息,來家裡照顧他們。”
衛煦本來還是想帶著傅尋跟傅言去上班的,傅選托兒所,自從傅則出差走之後都是這麼安排得。
“那也好,不要帶著他們出去,就在家裡待著。”
衛延已經不是前幾個月剛剛來到這裡的那個傻小夥了。
“堂姐放心,我們就在家裡。”
衛煦不知道為什麼眼皮突然跳了跳,心還有些慌,拿上包就去上班了。
衛延把門關上,幾個人就在院子裡玩,他現在能跟幾位長輩心平氣和的相處了,正在給傅言拚圖的時候,外麵來了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
“這是傅則家嗎?”
傅家的門並不是很高的大門,在院子裡稍微高一點能看到外麵,牆也就勉強一人高。
衛延聽到這人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奇怪,走到門口,“你是誰啊?”
那個男人低頭故意壓低了聲音。
“郵局的。”
衛延來這裡也不少時間了,他爹娘也從首都寄過來過東西,過來派送東西的他也見過幾次,但從來沒見過他,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最近我們家沒有郵寄什麼東西啊,你先回去吧,等到時候我們去郵局確認。”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加大了聲音。
傅家右邊是秦姐家裡,也不知道她家有沒有人,左邊是路也沒有鄰居。
傅尋聽到衛延提高了聲音,抬頭看了過去,先去牽了弟弟妹妹的手。
“小言,你帶著弟弟進屋裡。”
傅選還在啊啊的笑著跟傅言玩。
顯然門外的人有些著急了,他身高力壯的,突然就從牆頭外麵跳了過來。
衛延瞪大了眼睛,他想的果然沒錯。
“救命啊。”
傅言本來就站在堂屋門口,拉著弟弟妹妹就往屋裡邊去。
隔壁今天秦姐是下午的課,上午在家裡備課,一開始沒在意,聽到衛延的聲音才衝了出來。
衛延叫完就隨手拿起來一個柴火,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可身後的那些人都是他的至親,他這條命就算是折了,也要護住他們。
那個男人也是沒想到家裡還有這麼大的孩子,他過來的時候帶不了木倉,這邊管控的比較嚴格,隻有匕首,以為對付一個女人跟幾個小孩綽綽有餘,他喊了那一聲已經驚動了,可也沒有辦法。
衛延上輩子隻上過跆拳道的課,人命關天的時候他也隻能拚了命。
傅尋已經把弟弟妹妹推到屋子裡,但門沒有關上,如果舅舅萬一要跑進來呢?但是他已經在喊了。
“救命啊,救命啊。”
秦娟越聽越不對勁,立刻就跑了出來,聽得就更清楚了,出去站在外麵喊了一聲。
那個男人也知道今天不會容易得手,再糾纏下來他也會折在這裡,拚了全力刺了衛延一刀。
衛延瞬間就倒在了地上,是真的疼。
也就這一瞬間,門被外麵秦娟帶著的人撞開。
男人趁著人沒反應過來,跳過牆頭就要跑,但他們也都追了上去,也找了這邊負責保衛的軍人。
傅尋從堂屋裡跑了出來,還哭了起來。
“堂舅舅,堂舅舅。”
秦娟趕緊讓人把他背著送去了醫院。
傅尋一哭,剩下兩個也都哭了起來。
秦娟摟著三個孩子,也掉了眼淚,真是天殺的,怎麼能對孩子下手的。
“走,咱們去找你們娘。”
衛煦今天上午都有些心緒不寧,她實驗杯子都打碎了兩個。
秦娟讓把衛煦叫出來,她身上都沾了血。
傅尋他們三個見到衛煦都哭著抱著她。
秦娟歎了一聲氣。
“衛煦,你快點去醫院吧,今天有人到你家來,要對孩子動手,幸好衛延在,不然真的不好說。”
衛煦深吸了一口氣,手用力的摟著孩子。
“我,我現在就去。”
秦娟不放心衛煦自己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也陪著過去。
衛煦到醫院的時候還正巧碰到於主任,這麼大的事情根本就瞞不住,軍區跟所裡都已經知道,估計這會已經報到了中央,這已經算是很嚴重的惡□□件了。
“我弟弟怎麼樣了?”
於主任看看衛煦帶著的幾個孩子。
“醫生說送來的很及時,也沒有傷到重要的部位,在縫針了。”
衛煦並沒有因為這樣的結果而完全放心。
“我知道了。”坐在長椅上摟著三個孩子。
傅言抓著衛煦的手。
傅尋也低著頭。
秦娟心裡也是一陣後怕,沒一會軍區這次的負責人也過來了醫院,這次說什麼也是他們的失責,保護措施做的不夠。
軍區負責人也很是愧疚,這段時間已經是嚴加防範了,但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
“真的對不起,衛老師。”他們這樣的人是國家的人才,可人才三番兩次的遇險。
衛煦對他們沒有什麼不滿,畢竟沒有人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沒事,人抓住了嗎?”
負責人點頭,“已經抓住了,必然不會讓他跑掉。”
衛煦點點頭。
“那就好,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了。”
負責人敬了一個禮,才轉身走,他們還有事情要忙。
秦娟想想也是後怕,幸好家裡當時還有衛延在,他們這邊從來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沒事的,以後防護措施會做的更好的。”
衛煦已經想了一圈了,這大概就是蓄意報複吧,傅則身邊一直都有人保護著,那麼能報複的也就隻有他們了。
“我知道了,今天謝謝秦姐。”
秦娟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她看看時間下午還要去給學生上課,這邊已經沒她啥事了。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去學校。”
衛煦哎了下。
傅尋看著手術室門口。
“娘,堂舅舅會沒事的吧。”
衛煦摸摸他的腦袋。
“對,他今天很勇敢。”
傅尋想了一下,“娘,我現在不怕了,那些壞人是因為爹很厲害才來的,我以後也要變的很厲害。”
衛煦心裡說不清楚的滋味,這樣的事情如果放在後世,怕都會影響孩子一個童年,但顯然環境時勢不同,而且她也明白,隻有國家不斷的強大起來,每個人才會活的更加安全,他們這一代人必須要不斷地努力。
“你會做到的。”
傅言跟傅選上午都被傅尋保護的很好,在堂屋裡都沒看到。
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
“衛老師,衛延已經沒事了。”
衛煦站起來謝過醫生。
“那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醫生簡單的交待了兩句,衛延就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他打的是局部麻醉,人本來是暈過去了,這會也已經醒了,打著點滴。
衛延看到衛煦就哭了起來,他從小生活在國泰民安下,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也一直覺得這種事情不過是說說,真是沒想到就這麼突然的發生了。
護士推著把他送到病房裡。
衛煦他們圍在病床邊上。
衛延啪嗒啪嗒的掉眼淚。
“奶……堂姐,我太害怕了,我以為我要死了。”越說哭的聲音越大。
傅尋在病房外麵已經把他堂舅舅想成最厲害的人了,可是他現在就哭起來。
“堂舅舅,都沒有壞人,你彆再哭了。”
衛延抿著嘴看向他大伯,好家夥,小小年紀就知道念叨他了。
衛煦看他還有心情這麼哭,就知道他心理應該沒啥事。
“ 好了,傷口已經縫好了,這件事情我得謝謝你,這幾天想吃啥跟我說,都給你做。
衛延真的以為他要英勇就義了。
“堂姐,那個人是不是因為姐夫的原因啊?”
衛煦點頭嗯了下。
“不要想這件事情了,部隊已經調了更多的人過來保護大家的安全了。”
衛延又看看三個小娃娃,突然覺得自己竟然還比不上傅尋,果然大伯就是大伯。
“我知道了,隻是有些感歎,我們真不容易。”好好的在自己國家做科研,都有可能因為做的太好而遭到彆人的忌憚而遭殃,什麼世道啊。
衛煦現在對他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這次也是我做的不好,連累到你,我前麵幾天都是帶著他們一起去上班的。”
衛延哪裡能接受他奶奶的道歉。
“不是的,是我過去想照顧他們的。”幸好大家都沒事,他就挨上一刀。
衛煦正準備說些什麼,秦所長跟潘師娘就敲門過來了。
“老師,師娘。”
秦所長是剛剛開完會,會上隻說了這一件事情,現在整個地區都已經戒嚴。
潘師娘平時就很喜歡衛煦家的這三個孩子,知道的時候心都快跳出來了,這些人可真的惡毒。
“沒事吧,來讓奶奶看看。”
衛煦拿過來板凳讓他們坐下來。
“沒事的,師娘,他們三個都沒啥事。”
秦所長看著病床上的衛延。
“小夥子,你很棒,真不愧是衛煦的弟弟。”
衛延覺得惶恐了,他這樣的人怎麼能勞煩秦所長這樣的大拿來看望,他沒來到這裡之前就知道秦所長。
“我也沒做啥,這些也都是我應該做的。”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潘師娘看著衛延這樣,已經掉了眼淚,她年紀大了,看不得孩子受到這樣的罪,他們年輕的時候做了那麼多努力。
“好孩子,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在病房裡說了一會話,秦所長跟潘師娘才準備回去。
衛煦把他們送到病房門口。
潘師娘從兜裡拿出來一百塊錢。
“這錢你拿著,多給孩子買些好吃的,這幾天我會來幫你照看孩子,有啥事就說。”
衛煦推辭著不收,一百塊錢不少了。
“沒事的,我跟傅則不缺錢的,都有工資。”
秦所長背著手。
“你拿著吧,我跟你師娘的心意。”
衛煦了解她老師還是收下來了,等到以後再多送些東西過去。
秦所長給潘師娘一個眼神。
潘師娘先走了一步。
“我有事情跟你說,接到首都的消息,應該有些大動作,你也要謹言慎行。”
衛煦鄭重的點頭。
“我知道了。”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就會在上海發一篇文章,是導火索。
“多事之秋,我們能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心。”秦所長說完才一步步的走遠。
衛煦站在門口靠在牆上待了一會才轉身進了病房裡。
傅言趴在病床邊上。
“堂舅舅,沒事的,打針吃藥就不會疼了。”軟乎乎的在安慰他。
衛延也很是受用,看看,姑姑就是比大伯強,說出來的話多讓人心情好,至於他親爹,暫時還隻是個說話說不清楚地奶娃娃。
“好,堂舅舅知道了。”非常好,他現在已經能正常的用長輩的身份跟他們溝通了。
傅言看著他紮針的手。
“堂舅舅,這個疼嗎?要我給你呼呼嗎?”
衛延搖搖頭。
“不疼不疼,謝謝你啊。”
隔壁的病床沒有人,衛煦準備晚上睡在這裡,三個孩子就隻能拜托給秦姐了。
衛延也看出來了。
“堂姐,沒事,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就可以,晚上還有護士呢。”他現在麻藥勁還沒過。
衛煦不放心。
“我在這裡比較好,有什麼突發情況也能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