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雖然葉白決心和這邊世界的人類嘗試溝通,但他並未如願。
第二天清晨,一名女仆進入了這個房間,那時葉白正蜷縮在花叢中睡覺,聽到枝葉被掀動的窸窣聲,他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股微涼霧氣突然噴到他身上,強烈的睡意席卷而來,他很快又沉沉地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
葉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意識仍有些渙散,葉白搖了搖昏沉的頭,良久才想起發生了什麼——那股噴到自己身上的霧氣明顯有問題,否則自己不可能那麼快昏睡過去。
周圍的光線晦暗昏紅,不像是自然光,葉白抬頭環顧周圍,嚇了一跳。
他已不在那個種滿植物的巨大籠子裡,而換到了一個更小的,像是裝金絲雀的那種小鳥籠中。
籠子裡空蕩蕩的,鳥籠外麵罩了一塊深紅色的天鵝絨布,這讓葉白難以看清外麵的景象,隻隱約聽到一些嘈雜的人聲,以及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他顯然已不在原來那個安靜的小房間裡,而被放置到了一個新地方。
頭頂有些發沉,葉白抬手摸了摸,發現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戴在他頭上。他摘下來一看,居然是頂金色的小王冠,上麵還鑲嵌了細小的碎鑽,造型蠻彆致,還挺好看的。
除了這個新頭飾,葉白發現自己的衣服也不一樣了——在原本的花瓣小裙子外麵,又多了一件雪白的紗衣,布料輕薄柔軟,邊緣還有精致的蕾絲花邊,樣式漂亮而華美。
讓葉白欣慰的是,這件紗衣剪裁得體,上半身熨帖修身,下麵的衣擺也很長,該遮的地方都好好遮住了;讓他無奈的是,這件新衣服同樣是條小裙子,後裙擺還特彆長,白色的裙擺迤邐在地上,上麵還點綴著淡粉的花瓣,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童話故事裡,穿著漂亮宮廷長裙的花嫁小公主……
當然了,他可不是什麼小公主,他是正常的男孩子,雖然這件新衣服肉眼可見的美觀漂亮,但能不能給他穿件男孩子的衣服啊!明明這個身體的男性特征也很明顯,不要因為他是“寵物”,就忽略他的性彆啊……
葉白委屈地鼓了鼓腮幫,他把長長的裙後擺攏到一邊,輕手輕腳地湊到籠邊,把罩在上麵的天鵝絨布掀開一條縫隙,悄悄朝外望去。
然後他呆住了。
這好像是在某個大禮堂的二樓看台上,從葉白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樓下坐滿了人,烏泱烏泱一大片,至少有上千人,場內的人們全都衣著華麗,一看就非富即貴。
他們臉上帶著興奮而微妙的笑容,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時衝著某個地方指指點點,禮堂上空一直有幾個圓球樣的裝置飛來飛去,葉白猜測這可能是移動攝像頭,因為他隱約看到了圓球裡的鏡頭。
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到底是要乾什麼?自己為什麼會被帶來這種地方?
葉白蹙眉思索,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感覺自己猜到了真相。
啊!難道這是拍賣會的現場?
自己被轉移到新籠子裡,還換上了新衣服新頭飾,是因為自己要作為拍賣品,被賣給新主人了嗎??
***
和葉白看到禮堂內熱鬨喧囂的場景不同,在同一棟建築的另一個房間裡,氣氛壓抑而沉重。
屋內或站或坐著七八個人,每個人都穿著端莊得體的禮服,顯然也是來赴宴的,但和禮堂中興奮的人群不同,屋內幾個人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侍者恭敬而客氣的催促聲。
“公爵大人,快到新郎入場的時候了,請您儘早就位吧。”
這句話像是落入死水潭中的一枚石子,瞬間讓屋內所有人的表情都無法再維持平靜。
——隻除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坐在窗邊的紅發男人,他穿著深黑色的禮服,麵料光澤深沉,衣扣嚴謹規整地係到領口最上一顆,雙手還戴著一副黑色的皮質手套,上麵纏繞著冰冷的銀鏈,在這溫暖的春日裡顯得分外違和。
聽到門外的催促,這位被喚為“公爵大人”的男人——霍承淵,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他的眼眸沉鬱漆黑,像是冰冷堅硬的黑曜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波瀾。
“知道了。”
他緩慢地站起身,邁步要走,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角。
“哥哥,你彆去。”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眼底閃動著淚光,死死攥著男人的衣服,一字一頓地哽咽著,“這就是一場荒唐的鬨劇,他們就是想看你出醜,把你當笑料取樂……彆去了,求你!你不該受到這種侮辱,哥哥。”
男人凝視著流淚的少女,半晌,他垂眸將衣擺從少女手中一點點抽出,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