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沒經過馴養的野生種,當然不懂規矩,敢飼養野生種的人都是勇士啊。”
“飼養算什麼,我們的公爵大人可是要和這隻野生小花仙結為終生伴侶的人呢,一輩子都要供著養著這隻小祖宗,他豈不是帝國第一勇士了?哈哈哈……”
賓客們彼此交換著眼神,露出微妙的笑容,他們饒有興致地去瞧霍承淵的臉色,可惜男人完全沒有去看那隻“發狂”的小花仙——他坦然地迎接著眾人促狹的注視和打量,麵容平靜,滴水不漏,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無趣。
這種時候還裝什麼裝!
不少人悻悻地暗罵一聲,恨不得那隻小花仙現在就飛到霍承淵麵前,撓破那張假正經的俊臉。
司儀開始主持婚禮,懸浮在禮堂上空的直播球忙碌地移動著,將現場的一幕幕直播給線上數以億計的雲觀眾們。
神聖莊嚴的婚禮進行曲奏響,葉白所在的那輛小車在軌道上自動前行,霍承淵目不斜視,隨行在側,兩位“新人”很快走完了紅地毯,來到了布置得聖潔美麗的聖壇前。
主婚人是一位麵容慈祥的老者,他看看麵無表情的霍承淵,又看看還在又飛又跳試圖掙脫鎖鏈的小花仙,心裡暗歎了一聲,卻不敢讓心底的惋惜和同情表露出來,隻勉強笑了一下。
“我很榮幸成為這場特殊婚禮的見證者,偉大的感情可以跨越時間和種族,隻要付出愛,就必然會得到愛的回報。”
老者乾巴巴說完開場詞,轉向霍承淵。
“霍承淵先生,您願意娶這隻小花仙為妻嗎?忠誠它,愛護它,克服一切障礙與偏見,與它相知相守,共度一生,你願意嗎?”
這種婚禮儀式上必備的誓詞,在這種場合下營造出了絕妙的諷刺效果,禮堂裡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哄笑聲,還有人吹著口哨,又起哄又喝彩,仿佛在觀賞一場大型滑稽戲表演,亂哄哄笑鬨成一片。
熱鬨鼎沸的現場,唯有禮堂會場的一個角落是例外——那張孤零零的小桌前,圍坐著霍承淵真正的親友,他們對如此荒誕的場景憤怒至極,卻又無力阻止,隻能強忍著悲痛,悲哀地注視著這一切。其中那名少女——霍承淵的妹妹,好幾次想衝上去維護哥哥,但想到管家爺爺的話,又硬生生忍住,默默流著淚。
霍承淵像是沒有聽到現場一聲高過一聲的奚落和嘲笑,他的表情始終平靜而鎮定,眼眸沉鬱宛如深不見底的古井,封印了所有鮮活的情感。
“我願意。”他淡淡道。
主婚老者輕輕頷首,相同的誓言,他沒有再去詢問小花仙,畢竟對方根本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問了也白問,還會增加儀式的時間——出於私心,他希望這場荒誕的鬨劇越快結束越好。
“接下來,請兩位新人交換親吻。”
鳥籠底盤下麵的裝置啟動,葉白所在的位置升了起來,一直升到與霍承淵臉頰齊高的位置,並非常智能化地移動到了霍承淵麵前,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近在咫尺。
葉白:“……”
完了,果然還是逃不掉。
現在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興奮地注視著這一切,暢想著即將出現的畫麵——野生小花仙非常厭惡陌生人類的靠近,突然拉近它和霍承淵的距離,必然會引起這隻暴躁生物的激烈反應,它一定會憤怒地飛起來,狠狠撓花霍承淵的臉,甚至是攻擊他的眼睛,撕扯他的頭發。
最妙的是,霍承淵根本沒法反抗,因為這隻小花仙有著“禦賜”的身份,若有任何閃失,將被視為對皇權的藐視和大不敬,霍家必將麵臨更加嚴重的懲罰。
誠如眾人期待的那樣,在短暫的安靜後,那隻頭戴精致小王冠的小花仙又一次飛起來了!它飛到了霍承淵的麵前!它抬起了纖細的小胳膊!它伸向了霍承淵的臉!它——
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現場嗡嗡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禮堂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坐在角落裡的霍家親友瞪圓了眼睛,連始終未表露出任何情緒波動的霍承淵,深黑眼瞳中也閃過了一絲難以抑製的驚愕。
因為——
那隻身披潔白婚紗的小花仙,捧住霍承淵的臉,主動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