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回過神時,葉白已嗖得放下絨布,隔絕掉霍承淵的視線,重新退回到籠中的黑暗裡。
他實在難以接受,也不明白為什麼的開頭會是這種劇情。可惜葉白能理解的文字內容,隻涉及自己出現過的劇情,沒有自己參與的故事內容,他依舊看不懂。
葉白仔細想了想,結合自己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以及剛才男人投來的冷漠視線,很快有了推斷:霍承淵和自己結婚,大概率是被迫的,也許是和他遭遇的“迫害”有關,否則堂堂一個大貴族大公爵,怎麼可能和一隻“寵物”結婚?還搞得那麼隆重,簡直是公開處刑。
像是在回應他的猜測,腦海中的那本書又開始翻動,更多的內容變成了發光的文字,彙入葉白的意識領域,讓他了解到了更多的劇情——
小花仙脾氣古怪暴烈,根本不肯配合流程儀式,這場婚禮很快演變成了混亂的鬨劇,賓客們像是觀賞猴戲一樣哄堂大笑,巡回現場的攝像頭將這些畫麵直播到了網絡上,在某些人的刻意煽動下,霍承淵並未得到同情,反而招來了大規模的嘲笑和羞辱,從這天起,民眾再想起霍家,第一印象已不是他們的赫赫功績,而是這場荒誕可笑的婚禮,霍家曾經顯赫的威望和名譽,就在這種戲劇性的解構下,悄無聲息地被另一種醜化的群體記憶所取代了。
葉白看得歎為觀止:毀人先毀名,想出強行婚配這招的人,真是太陰毒了……
不過葉白並不擔心霍承淵以後的遭遇,畢竟對方是主角,這種開頭遭群嘲被羞辱的情節,已經是逆襲流的標配了,主角以後肯定能連本帶利全都贏回來。
至於自己嘛,從目前的劇情描述來看,隻是個純純的工具人,主角霍承淵痛恨的對象是搞垮了霍家的大反派,他肯定不會和一隻低智慧不懂事的非人類寵物一般見識……對吧?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葉白調動意識力量,將那本書籍嘩嘩朝後翻去。
書中隻有涉及到他的內容才會閃閃發光,果然,除了開頭這場婚禮,後麵完全再沒有小花仙什麼事,也就再沒有新的信息流出現。
葉白的心情越發放鬆,他正打算結束翻閱,在倒數第幾頁,突然又浮現出了閃光的文字,傳遞出新的信息流——
【……那場恥辱的婚禮是引爆複仇之焰的火種,亦是霍承淵最痛恨和難以釋懷的噩夢,他忍辱負重,蟄伏多年,就是在等這一刻——在弑君謀反,成功上位的加冕儀式上,他當眾處決了策劃出那場婚禮鬨劇的前皇室與德爾家族,包括那位“恥辱伴侶”小花仙,也一並被殘酷血祭,屍骨無存。】
葉白:“……”
哦,原來我不隻是工具人,還是個結局必死的炮灰呢……救命!我也是包辦婚姻的受害者啊!為什麼結局連我也不放過!!Σ(っ°Д°;)っ
想到剛才短暫對視時,霍承淵那道看似平靜隱忍,實則陰鬱冷漠的目光,葉白就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表麵不動聲色,實際已經徹底黑化的變態殺人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要。
他癱在病床上當了三年的廢人,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哪怕這輩子不再是人類,他也想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背鍋俠一樣稀裡糊塗地死掉!
耳畔突然傳來敲門聲,門被打開,葉白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公爵大人,一切已準備就緒,你們可以入場了。”
霍承淵將視線從遮蔽著天鵝絨布的鳥籠上移開,淡淡“嗯”了一聲,邁步朝門外走去。
那名進來通傳的高級侍者推動放置鳥籠的小車,也緊隨其後。
這個房間緊挨著結婚禮堂,他們很快來到了禮堂的大門口。哪怕隔著厚重緊閉的大門,依舊能聽到裡麵悠揚的樂曲,笑鬨的人聲。
能來參加這種非正常婚宴的賓客,自然不會是送上衷心祝福的親友——他們大多是霍家的政敵,或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樂子人,對即將開始的婚禮鬨劇幸災樂禍,充滿期待。
禮堂大門緩緩開啟,無數目光紛紛投來,那名高級侍者將天鵝絨布完全拿開,籠中的小花仙瞬間暴露在了無數人的視線中。
與此同時,鳥籠四麵的欄杆自動降下,直至完全敞開,葉白不再是被困的狀態。
突如其來的“自由”,讓葉白又驚又喜,他猶沉浸在“我不想死!”的強烈情緒中,立刻振翅飛起——他想逃走,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堅決不能和主角霍承淵結這個婚!
剛飛到一半,葉白隻覺腳上一緊,整個人再也沒法前進半步——他腳上居然纏了一條細長的鎖鏈,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又輕又軟,隱藏在層疊繁複的裙擺中,他剛才完全沒有發現!
葉白努力掙紮,又扯又拽,試圖靠蠻力擺脫掉鎖鏈的束縛,可惜毫無用處。這一幕落在眾多賓客的眼中,就是這隻小花仙開始暴躁發狂,凶性畢露了。
“樣子倒是可愛,可惜維持不住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