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一轉,他將此事拋在身後,專注起眼前的獸肉。
這塊獸肉通體發紅,上麵細膩地分布著脂肪,看起來竟然有些像雪花牛肉。
白蕪咽咽口水,已經可以想象這塊肉做好了之後的美味。
他轉頭喊川,“亞父,這塊肉我來煮行嗎?”
川停下手中的動作,問他,“你會嗎?”
“你們嘗嘗就知道了。”
剛取出來的新鮮肉塊,簡單清洗過後甩乾水分。
白蕪用石刀將它分成幾塊,腦海裡迅速閃過煎炒蒸炸等若乾做法,最後“亞父,我前幾天讓你做好的果醬呢?”
川放下手中的事,“在窩裡,我去給你拿。”
岸謔地站起來,“我去!”
岸轉身跑回鳥窩。
片刻後,他將一個小陶罐抱出來。
小陶罐隻有足球大小,通體黑色,以泥封口。
白蕪敲掉上麵的泥封,再揭開上麵蓋著的乾葉子。
裡麵褐色的果醬散發出酸甜的味道,白蕪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嘟叫一聲。
岸湊過來,“你做出來的這果醬究竟是什麼味道?”
白蕪用筷子撩起一點,“嘗嘗?”
岸定定看了筷子頭那果醬片刻,毫不客氣地用舌尖卷走那一點果醬,臉瞬間皺了起來,“好酸!”
“是嗎?”白蕪自己也撩了一點放入口中。
酸鹹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接著還能嘗到裡麵的一點甜味,白蕪眯著眼睛,“味道還行啊。”
岸咂咂嘴,難得沒有出言反駁。
白蕪將罐子遞給兩位父親。
川品嘗後評價道:“一次吃不了很多。”
白蕪道:“這個不能當飯吃,就是個調味品,跟鹽的作用一樣,下次做飯的時候放點進去菜裡,菜的味道會好一點。”
白蕪興致勃勃地說道:“亞父,我們今晚不做彆的了,就吃掉這塊肉吧。”
“行啊?今天嘗嘗你的手藝。”川將之前準備好的材料收起來,“肉要怎麼弄,我來幫你。”
“不用,你們休息一下,看我的就行。”
馬上能吃到肉,白蕪翅根不疼,手腳也不累了。
他動作麻利地將肉紮了幾個孔,用果醬將肉醃製起來,又找出陶鍋。
陶鍋太容易燒裂。
白蕪不敢直接用油煎肉,隻能先在陶罐裡倒少許水,把獸油放進去融化,煮開後開小火,再將幾塊抹了果醬的肉放進去煮。
和他亞父燉肉不同,煮肉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等肉變色了,立即用筷子給肉翻麵。
每塊肉都剛煮好就夾起來,放在盤子裡。
白蕪用筷子戳了戳肉,高興地宣布,“成了!”
一家人的目光都落到那幾塊肉上。
放在盤子裡的肉整塊呈褐色,很厚實,用筷子壓下去,肉又彈起來,看起來極嫩,和那些塞牙的肉完全不一樣。
肉還冒出滾滾熱氣,濃鬱的肉香味飄出來,幾人的喉結都動了動。
岸在一旁探頭探腦,“這樣就可以吃了?”
白蕪眉毛都快飛揚起來了,下巴微抬,“嘗嘗。”
川笑了笑,拿碗過來,一人碗裡夾了一塊肉。
岸迫不及待地用筷子戳起肉送進嘴裡——他平時不喜歡用這兩根棍棍,今天的肉太燙了。
肉放進嘴裡微微一咬,柔嫩燙熱的汁水淌了滿口,他還沒來得及將肉吐出來,肉香味與醬香味已經從軟嫩的肉塊中充分釋放了出來。
好燙!好香!
岸從來沒吃過這麼嫩的肉!
也從來沒吃過這麼有味道的肉!
原來肉不僅有肥膩或塞牙的,還有軟嫩多汁的!
岸瞪大眼睛,又多吃了兩口。
平時不起眼的酸酸果做成果醬後有種說不出的酸香味,放到肉裡剛好消除了肉的膩味和腥味,讓肉好吃得不得了。
岸也不知道這麼回事,明明那麼大一塊肉,放到嘴裡三兩下就吃完了。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筷子,意猶未儘地揉揉肚子,看向其他人。
川和他的視線對上,笑了笑,將碗中剩下的肉夾給他。
岸連忙伸手擋,“亞父你自己吃。”
他百忙中扭頭看白蕪,“白蕪你再做一點肉唄?”
肉還剩一半,就在旁邊吊著,今晚不吃完的話,就會放到火塘邊用火熏,做成熏肉。
白蕪咬著自己碗裡的肉,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你剛才不是還懷疑我會不會做來著?”
“你不會做誰會做?”岸抓著白蕪的肩將他推到火堆邊,“這麼好的肉,放壞了可惜,來來來,你做,我給你燒火。”
白蕪被他按在火堆邊上,喊道:“吃了我煮的肉等會記得幫我舂青根粉!”
岸拍著胸膛保證,“包在我身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蕪珍惜地將碗裡的肉吃完,起鍋將剩下的肉都煮完了。
新鮮的肉裹上酸鹹的醬汁,給味蕾恰到好處的刺激。
這麼一大塊肉,他們原本以為能吃兩三頓,沒想到一頓就吃完了。
白蕪揉著肚子,吃飽喝足,全身暖洋洋,困得他眼睛都快睜不開。
川摸摸他腦門,柔聲笑問:“青根要怎麼做?讓你阿父一起幫你。”
“洗乾淨舂碎就可以。”白蕪強撐著精神,“要兩個大木盆,還要用簸箕過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