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眉頭微挑,目光掃過白蕪隻有點腹肌輪廓的細腰,滿臉不信任。
白蕪任他哥打量,“真的,我會弄特彆多的好吃的。”
“你什麼時候會弄了,夢裡會的?”
“差不太多。”
上輩子的事不就跟做夢差不多?
岸嗤笑一聲,“我不信。”
“弄回來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嘛。”白蕪用真誠的眼神看岸,“哥。”
岸一抖,硬生生起了兩胳膊雞皮疙瘩,伸手將他推遠點,“彆叫我,一叫我就沒好事。”
“試試嘛,就算弄不出來,也沒有損失不是?”
“西林太遠了,還要背著青根飛回來,那麼重。”岸道,“在這裡給你挖半筐算了,反正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人吃這玩意。”
“半筐太少了,做成食物就一點點,哪夠我們全家人吃?”
岸不為所動,“亞父身體不好,你彆禍害人。”
白蕪瞪眼,“你彆小瞧人!”
這片林子裡食物不少,亞獸人們深入林中,漸漸分散開來,等到下午要回去的時候才會會合。
白蕪跟在岸後麵,有氣無力地尋找著能吃的東西。
岸不跟他去西林,他一個人去了也弄不到多少青根。
太陽高升,很快到了正中。
岸拉著白蕪找了棵大樹,停下來休息,“不是挖到青根了嘛,還不高興?”
白蕪懶洋洋抬眼,“我累了不行啊?”
“嬌氣。”
岸說歸說,還是從背筐裡拿出果子給他吃。
部落裡一天隻吃兩頓飯,中午餓的話得自己從背筐裡隨便摸點東西,墊補一下,並不回部落。
白蕪他們忙到下午太陽西斜,離山頂還差一點點距離的時候,才把背筐基本裝滿。
其中就有大半筐青根——大部分是岸幫忙挖的。
白蕪目的得逞,回去的時候都哼著歌兒。
青根埋得深,根又多,用石刀挖起來非常不方便,作為主力的岸累得半死,連話都不想和白蕪說了。
兩人和大部隊會合,飛回部落,飛向各家的窩。
白蕪在空中往下看,一眼就看到他亞父坐在窩前擇菜。
柔和的晚照給他亞父清秀的臉鍍上一層暖黃,連身後兩個大型鳥窩都有了藝術感。
白蕪變回人形,扯著自己的羽毛裙喊了聲:“亞父!”
川走抬眼,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走過來接過背筐,低頭往背筐裡一看,“今天怎麼采集到了這麼多東西?”
“我想用青根做點食物。”白蕪放下背筐,轉動著酸痛的臂膀,一屁|股坐在火堆前,“我昨晚夢到一種用青根做的食物,特彆好吃!”
岸將筐裡的青根撿出來,道:“說他傻他還不承認,夢中的事也能當真?”
白蕪哼一聲,伸長了腿無賴道:“反正我要試試。”
岸翻個白眼,不理他了。
兄弟倆人烤火休息,川做飯。
白蕪眯著眼睛看火堆,又想到上輩子的事情。
他上輩子是個公務員,一次出公差死於自然災害,再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個世界。
他應該是重新投胎到了這個世界,小時候魂魄不全,智力一直不高。
家裡小心養著他,以為他也會夭折,甚至沒給他取名字,就叫他小五。
他在堂兄弟間排名第五。
他意識清醒過來後,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蕪,漢語“五”的諧音。蕪字的本義是繁盛的雜草,他希望自己在這個世界裡也能生機勃勃地活下來。
家人雖然很奇怪這個音,但在他的堅持下還是順從了他的意思。
白蕪坐在火塘旁,手撐著下巴,意識漸漸模糊。
“蕪?”
“啊?”白蕪感覺到人觸碰自己,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擦了擦嘴角,轉頭看見他高大的父親提著一塊肉站在背後,“阿父?”
他父親問:“今天累得狠了?”
白蕪飛了那麼久,翅根疼得不行,卻不好意思承認,“還行。阿父你去祭司那裡了?”
祭司居住在他們一族南邊的山上,這個月由他們族群供奉祭司。
說是供奉,實際上祭司基本每天都會給他們回禮。
白蕪已經忘了那名高大冷峻的年輕祭司的具體長相,對那位感官倒不錯。
“去了又回來了。”墨將手中的獸肉遞給他,“祭司給你補身體。”
“欸?”白蕪才注意到他父親手裡提著一大塊肉,兩眼放光道,“給我們的?”
他都多久沒吃過純肉菜了!
烤肉、燉肉、炒肉、燜肉、炸肉……不行,再想得流口水了。
白蕪吸吸鼻子,單手接過那塊肉,瞬間重心一變,腳一軟,差點沒被這塊肉墜到地上去。
好重!
祭司送肉也太實誠了吧!
他眼疾手快地又搭了一隻手過去,才險之又險地穩住了這塊肉,“阿父,祭司怎麼給我們那麼多肉?”
墨道:“讓你多吃點,長壯實點。”
白蕪有些感動,又有些奇怪,“祭司還記得我啊?”
祭司可不止他們一族的祭司,附近九個鳥獸人部落,都歸祭司管,祭司居然還記得他。
岸在旁邊道:“祭司智慧非凡,記得你有什麼奇怪?再說,有誰像你一樣,一傻傻十幾年啊?”
“……”白蕪磨牙,險些又跟他哥掐起來,被父親一手推一個,將人推開。
白蕪哼一聲,轉念一想,身為一小亞獸人,他身上也沒什麼好令人圖謀的,祭司可能就是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