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能敲碎?”
“不僅可以,而且還非常好敲。哎,你先彆動手,把石臼洗乾淨,等會放進去石臼裡麵敲。”
白蕪昨天裝紫草膏的時候盤子裡麵刷了油,今天脫膜也非常好脫,輕輕一磕,就能把一整塊紫草糖倒出來。
他親自拿著紫草糖去石臼那裡,直接一舂,裡麵的紫草糖裂成大大小小不均勻的糖塊。
“可以呀,這麼容易就敲碎了!”岸低頭看完,發出感慨。
“你先嘗嘗這個味道怎麼樣?”
“咬著吃嗎?”
“咬著吃也可以,不過一般人比較喜歡含著吃,慢慢舔。”
白蕪撿了兩塊糖,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另一塊塞到他哥嘴裡。
熟悉的甜味在白蕪口腔裡蔓延開來,這糖的味道跟上輩子的硬糖沒有太大的區彆。
硬要說有區彆的話,裡麵多了紫草特有的清甜味道,並不難吃。
白蕪眯起眼睛仔細品嘗了一會兒,確定沒問題後,抓了一把糖去敲兩位父親的門。
“亞父,阿父,出來吃糖!”
“你昨天說的糖做好了?”川的聲音從屋裡麵沉悶地傳出來,“你們先吃,我們起床,刷完牙再吃。”
“你們快點啊!”
白蕪轉回去。
岸一下一下舂糖塊。
糖塊四分五裂,變成淡紫色的半透明晶體,看著像寶石。
岸舂一批就吃一塊,沒一會,他臉頰鼓鼓囊囊,整個口腔都是糖。
白蕪去雜物間挑了一個小籮筐出來,把所有紫草糖放到籮筐裡。
紫草糖直接裝了半籮筐。
白蕪拎在手裡掂量了一下,感覺還挺有分量。
比得上半隻鴨了,起碼有四五斤。
紫草糖是重點產品。
煮過的紫草芯也是非常好的零食。
被煮過之後,它沒有那麼硬,反而飽吸了汁水,變得又軟又甜。
白蕪昨天晚上就把它們剁成了一個個瓶蓋大小的小圓柱,現在吃起來非常方便,直接一口一個,跟吃甘蔗一樣,吃完了還能把渣給吐出來。
紫草芯沒有紫草糖那麼甜,但是更耐吃,多吃幾塊也不會膩。
白蕪把它們也收到籮筐裡,放在桌子上,“紫草芯就不曬了,大家當零食吃,早點把它吃完啊!”
“不用你吩咐,我們也一定能很快就把它吃完。”岸直接抓了一把塞進嘴裡,“這紫草芯吃起來真方便,老人也能咬得動。”
“你提醒我了,等會兒你帶一點給夕他們,在給木送一點。”
“我知道了。那你呢?你去乾什麼?不會又要提著它們去送給祭司大人吧?”
“你說呢?”
“我說就是,我還不知道你?”
川和墨從房裡出來,“你們兄弟在說什麼?”
“亞父,剛蕪說給大家送一點。”
“應該的。你們早點去,今天早上我來做飯吧。”
白蕪點頭,又問岸,“秋果要曬幾天,什麼時候榨油?”
這裡的秋果油直接硬榨,是物理榨油法。
族人取出秋果裡麵的果仁,拿去曬乾,然後炒熟,舂成碎末,再用芒草包起來,放到石頭凹槽裡,上麵再放上石頭,一下下壓這塊石頭,使得秋果油從石頭的小孔裡麵流出來。
白蕪還看過用來榨油的石臼。
這個世界雖然工具不行,但是大家的勞動智慧一點都不差,該利用的工具都能利用上。
岸道:“這幾天天氣不好,可能要曬三五天,等下雪了再榨。”
“那我今天去把豆子給砍下來,也趁著有太陽先曬一下,要不然下雪了更難處理。”
白蕪種的豆子這幾天黃了,隨時都可以砍下來。
他打算先曬一曬,再敲打豆莢。
天氣已經涼了,這一茬豆子收下來,他可以做一點豆醬。
白蕪心裡盤算著,帶著食物飛上去找南遙。
南遙居然罕見的不在窩裡。
在他那養傷的兩個獸人也不在。
白蕪圍繞著他兩個窩走了一圈,確定他人真不在,有些無奈地將籃子放在他窩裡。
放好時,白蕪下意識地轉了一圈,想去找紙筆給他留個言。
等意識到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後,白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都已經來這個世界了,有個屁紙筆。
就算真有紙筆,把文字寫下來,南遙也認不出來。
白蕪長籲一口氣,放好籃子。
轉身離開。
他回家吃早飯。
吃完早飯,他背上背筐,去部落裡砍豆子。
又經過了幾天生長,他家的豆子果然已經全都熟了。
他掰開豆莢,裡麵是圓滾滾的豆子。
因為水肥特彆充足,這些豆子比野外時還要大。
白蕪瞬間有些饞,打算今天先剝點豆子下來做豆飯吃。
反正他家裡已經有四筐稻穀了,做種子綽綽有餘,可以舂一點吃米飯。
采豆子,除草,給青根和蔥蓋草,忙忙碌碌又是一上午。白蕪把豆子背回去,下午去河穀他新開墾出的菜園裡忙活。
園子裡的菜長得很好。
尤其蘿卜,他移栽過來的蘿卜已經開花結籽。
因為想把這些蘿卜籽留成種子,他一直沒有采,就讓它們在樹上乾掉。
現在正好把它們摘下來。
除了蘿卜,他種的大蒜也非常不錯。
現在蒜苗蔥蔥鬱鬱,他掐了一大把蒜苗,打算等一會兒做煲仔飯吃。
家裡有青豆,有熏肉,再來把蒜苗,完美。
白蕪到家時,一眼就看到南遙也在。
他眼中閃過驚喜,衝南遙的背影喊,“你怎麼來了?早上我過去你窩裡的時候,你都不在。”
南遙回頭,“痕和尋的傷得差不多了,早上我送他們回部落。”
白蕪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那兩家夥終於回去了。
南遙頓了頓,“路上打到了兩隻花鳥,送過來給你們嘗嘗。”
“我去!這兩隻花鳥好肥!我剛剛還盤算著做熏肉煲仔飯,你帶了花鳥過來,等會兒做花鳥煲仔飯吧。”
岸眼角一亮,在旁邊插話,“煲仔飯又是什麼,好吃不?”
白蕪沒回答,他又自言自語,“你給祭司大人做的飯,肯定好吃。”
白蕪快到喉嚨裡的話硬生生被他噎回去,瞪眼道:“哥,你要是有空就過來幫忙。”
“來了來了,說一句都不行哦?”
“你儘管說,再說我就不做飯了。”
岸連忙做了一個把嘴巴封上的動作,高高興興提著花鳥去處理。
他廚藝也不錯,尤其打下手,那叫一個手到擒來。
白蕪對南遙道:“我早上給你送了一點糖,你嘗了沒有?”
“很甜。我們這裡從來沒有這樣的糖。”
“其實材料就長在山上,我也隻是簡單的加工了一下。”
白蕪說著有些得意。
“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紫草芯,囤點糖過年也不錯。”
南遙道:“我今天來主要想問你還想不想去魚獸人的部落,趁著這幾天天氣還好,我們可以先去一趟。”
“去啊!”白蕪一下坐直了身體,“我想去很久了!去去去,什麼時候去?要是明早去的話,我這就收拾東西!”
“等吃完飯再收拾也不遲,這次要去的地方比較遠,路上不要帶太多的東西。”
白蕪連連點頭,“那你跟我說一下要帶什麼。”
“帶衣服和鹽就夠了,其他的我們路上再打。”
“不用帶物資去和魚獸人換東西?”
“不用,路上打就行。”
白蕪幾乎沒有出過遠門,也不清楚這裡出遠門要帶什麼。
南遙在這方麵是專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都聽你的。那我們今天吃飽一點,明天好出發。”
“要不要我幫忙?”
“你願意幫忙就最好了,來,給我舂點米。我昨天乾活把手都給弄廢了,今天一動爪子就疼,再不想動手了。”
“你怎麼不叫我?”
白蕪抬頭看他。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東西倒沒有,隻是覺得這話有點奇怪。”白蕪笑了笑,“我也是頂天立地的成年人,哪裡用得著事事都叫你?彆說我們隻是朋友,就算不隻是朋友,也沒有把事情都推到你身上的道理。”
“有時候太獨立也是見外。”
“沒跟你見外,我隻是沒辦法那麼理直氣壯地不客氣。”
他們正聊著天的時候,岸已經把鳥處理乾淨,回來了。
兩人默契地停止討論。
白蕪接過處理乾淨的鳥,托在掌心裡掂了掂,“這段時間沒少蹭你的好東西,你再接再厲啊,要帶好吃的過來,我肯定不跟你見外。”
南遙神色溫和,“好。”
岸在旁邊看著,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非常奇怪。
明明他就在旁邊站著,卻總也插不進去話。
岸又看了一眼。
太奇怪了。
他小時候,祭司大人就已經是祭司大人了。
儘管那時候祭司大人年紀也還小,卻已經非常有威勢,哪怕大人,也不敢在祭司大人麵前高聲說話。
他從未見過祭司大人如此溫和的神色,更彆說挽起袖子,幫某個亞獸人舂稻米。
不對,以前根本沒稻米。
岸看著白蕪和南遙互動,臉上神色非常複雜。
也就是從這天起,岸再沒開過白蕪和南遙的玩笑。
哪怕有彆的亞獸人開玩笑,他也會幫忙辯解。
這件事已經成為一件不能用來開玩笑的事。
他弟弟和祭司大人之間可能真的,有非同一般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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