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切出來後,每個人分到的蛋糕滿滿地遮住了盤子。
川到:“那麼大一塊,我們可以分成兩次吃。”
“不。我們一次吃個過癮!”白蕪深深聞了一口蛋糕香甜的味道,向四周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那我開始吃了。”
大家齊刷刷點頭。
眾人拿著乾爽的勺子,慢慢挖蛋糕的膏體吃。
蛋糕裡麵放的青根粉更少,膏體更加綿密,更加軟,輕輕搖一下盤子,糕體還會晃動。
勺子輕輕切下去,一下就能切出一大塊蛋糕來。
白蕪將嘴巴張到最大,將整勺蛋糕塞進嘴裡,閉嘴一抿。
蛋糕香甜綿密的滋味在口腔炸開。
羊奶的香味,蜂蜜的甜味以及蛋白打發後,綿密軟糯的口感都深深俘獲了他的心。
白蕪甚至眯起眼睛,微微搖晃起腦袋來。
這份美食太不容易了。
他這段時間吃的甜食也不少,可沒有哪份甜食能像蛋糕一樣,那麼香甜,那麼綿軟。
白蕪吃完一口,睜開眼睛看大家的反應。
所有人都一副心神受到了衝擊的表情,岸的反應尤其大。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麵前的蛋糕,似乎難以相信,居然有這種口感的食物。
白蕪微笑,“這蛋糕怎麼樣?”
岸滿嘴都是蛋糕,嘴裡含含糊糊,話都說不出來。
川輕輕咽下一口蛋糕,“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在那麼遠的地方建房了。”
白蕪不明所以。
川歎了口氣,“這樣美味的食物,簡直有點造孽,要是放在部落裡,光是我們一家能享受到,我都有點不忍心吃。”
白蕪用膝蓋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膝蓋,“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不僅我們的日子是,大家的日子也是。”
五個人圍在火塘邊,在雪光之中慢慢吃完了一整鍋蛋糕。
這鍋蛋糕如此甜蜜。
吃完之後,所有人都在慢慢回味,誰都沒有提晚飯的事。
這塊蛋糕就是他們家的晚飯。
外麵實在太冷,激動過後,白蕪讓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忙了一天,你們早點睡,我去送祭司大人。”
“不用送。”
“那怎麼行,雖然我們那麼熟,但來者是客,這大雪天,不能讓客人一個人回去。你等一下,我把陶鍋和火塘整理好,我就送你。”
南遙看他在廚房裡忙忙碌碌,伸手一指大陶鍋,“你不是燒了一鍋水,等你送我之後,這鍋水就要涼了。”
“那就放柴火再燒一會兒。”
“那麼冷的天,你天天洗澡不覺得冷?”
“其實也沒有天天洗澡,今天去弄了樹葉,身上比較臟,今天洗過之後,明天要是不乾活的話,我明天就不洗了。”
“後天再洗?”
“後天得洗頭,然後順便把澡洗了。”
南遙看著他愉悅的表情,沉默不語。
白蕪忙進忙出,沒有注意到南遙的欲言又止。
隻是在搬東西的時候,他險些踩到南遙的腳。
白蕪一趔趄,站穩後回頭一看,總算發現了南遙的不對,開玩笑道:“怎麼這個表情,要借東西啊?”
南遙扶著他,像終於做好決定了一樣,“你要去洗澡,可以和我一起到山上洗。”
白蕪毫不猶豫地拒絕,“你之前不是說去那裡洗澡,會沾上你的味道,怕部落裡有人說閒話?”
南遙抿了抿唇,“你在家洗澡太不方便了,天氣那麼冷,萬一要是生病,事情會很麻煩。”
“天實在太冷,我就不為難自己了,臟點就臟點。”
“跟我上去洗澡。在上遊還有另外一口小溫泉。我每天洗澡的時候可以帶你去,不用你自己出力。”
這麼冷的天,有什麼比溫泉更有誘|惑力?
白蕪聽他這麼說,心狠狠地動了。
除了南遙的氣味外,他聞不到獸人和亞獸人之間那種特殊的氣味,根本不覺得那種特殊的氣味有什麼問題。
就算能聞到南遙身上的香味,那香味那麼淡,遠不及他上輩子用過的香水。
在社交安全距離之外,誰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淺淡的南遙味?
又不是狗鼻子。
就算萬一真有人聞到了,也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天天見麵,身上有點對方的味道,怎麼了?
白蕪探頭看了眼窗外兩位父親居住的屋子,小聲道:“彆的沒問題,就是我亞父肯定會不同意。”
“你彆告訴他,和我一起去洗。”
“那沒辦法,就算我不說,他也肯定能猜到。”
白蕪不太想說謊,怕川傷心。
他放下手裡的陶鍋,歎了口氣。
那麼好的洗澡機會不抓住,又實在可惜。
南遙雙眼看著他,壓低聲音,“那我帶你去一次,你以後和岸去。那地方離我洗澡的地方有點距離,我們可以錯開時間洗澡。”
白蕪心情煩亂,“你在旁邊站一會兒,讓我想想。”
南遙聞言果真在旁邊沉默站著,像一堵高大俊美的牆。
白蕪將所有東西收拾好歸位,用手試了一下陶鍋裡麵的水。
那是做好青根糕後,把青根糕取出來再燒熱的水。
做青根糕時,鍋壁抹了油,他燒水之前用草灰洗了一下,將油基本洗乾淨了,可水燒好之後,上麵還是浮著油星子,並且略帶一點青根的氣味。
如果他留在家裡洗澡,他就要用這鍋並不太乾淨的水兌上冷水,再提去浴室裡洗。
他每天洗澡的水隻是溫熱。
家裡的柴火有限,現在又是冬天,正用柴的時候,他不能不顧家裡的取暖問題,大量燒柴隻為洗澡。
外麵冷風呼呼地吹,浴室要開窗。
這一鍋水連身子都洗不暖,他草草洗一遍,就要重新穿好衣服。
白蕪將水摸了又摸。
南遙輕聲道:“如果不行,我去另外的地方洗,你留在那口溫泉裡洗,和父兄一起。”
“另外的地方?”
“溫泉所在的山再往翠族的領地飛兩座山,還有一口溫泉,多飛一會就行。”“你去另外的溫泉洗,我用你常用的溫泉洗?”
“嗯。”
“你知道這種行為在我夢中叫做什麼嗎?”白蕪戳了戳他的肩膀,“叫鳩占鵲巢。就是強占彆人地方的意思,是一種很不要臉的行為。”
南遙抓住他的手腕,“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們今天先去試試,反正你說隔著一段距離,我們各洗各的。”
白蕪說歸這麼說,可真做這個決定,他回房間找衣服的時候,就像做賊一樣,不得不放輕手腳再放輕手腳。
他就怕動靜大了吧,父兄被吵醒,看見他帶上衣服跟南遙走,那可就跳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得不說,這種偷偷摸摸的動作給平靜恬淡的生活添了一分刺激,白蕪輕手輕腳走到懸崖邊準備起飛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房子。
他從窗戶裡麵看過去,房子裡麵黑漆漆,顯然父兄都已經休息了。
他們的動靜被呼呼的寒風掩蓋得很好。
白蕪拍了拍胸膛,壓著聲音,“我兩輩子都沒做過這麼偷偷摸摸的事情。”
“你沿著我的風帶飛,我們快去快回。”
“好不容易泡個溫泉,我要多泡一會兒,泡透了再說。”
白蕪很少在夜晚起飛,好在天空中沒什麼障礙物,今天還下過雪,外麵雪亮一片,哪怕夜深已深,也根本不妨礙他們飛行。
兩人遠遠離開了居住的片地方,白蕪總算可以放開來飛,拍翅膀的動作都有力許多。
兩人一路朝南飛去。
有南遙卷起的風帶,白蕪飛得又快又輕鬆。
沒飛多久,兩人就看到了溫泉所在的那座山。
南遙帶著白蕪往山上飛。
飛到半山腰的時候,白蕪看到一片熱氣騰騰的湖泊。
說湖泊也不太準確,它比籃球場大不了多少,坐落在一片平地中,水色瑩瑩,底下都是石頭。
這口溫泉是活水,有一條進水的溪流,兩條出水的溪流。
到了這裡,南遙並沒有停下,而是帶著他繼續往上飛。
又循著溪流飛了一會兒,白蕪看見山間好幾個潭子。
南遙將他帶到其中一個潭子前,變回人形落地後說道:“附近幾個水潭都是溫泉,隻是有的太深,有的太淺,有的太熱,有的太冷,這口水潭剛剛好。”
“我看看。”
白蕪伸出手指小心試了一下潭水的溫度。
水溫微燙,但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冬天要是泡這樣的溫泉,應該會非常舒服。
“真不錯!”白蕪迫不及待想借著這一大潭水洗個澡,“你放心,我會在岸上衝洗乾淨,再進去浸泡。”
“直接進去泡也沒事,我不嫌棄你。”
“哈哈哈哈不行,我嫌棄自己。時間太晚了,你也趕緊去洗澡。”
“有什麼事大聲叫我一聲,我都能聽見。”
兩人分開。
白蕪拿出肥皂,借著豐沛溫暖的泉水,好好洗了個頭和澡,直把身上洗得摩擦時,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等白蕪將身體衝洗乾淨,入池浸泡的一瞬間,他忍不住喟歎一聲。
這口溫泉太合適了,大小合適,水溫合適,連泉底鋪的石頭都那麼合適。
吃了蛋糕,泡個天然溫泉,再看看頭頂的星星,他這日子過得也太美了。
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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