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對上輩子嘗過的果凍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當晚,他反複搓洗樹苔,用涼開水將裡麵的膠質搓洗出來,然後把搓洗出來的膠質兌水攪勻,用乾淨無油的陶鍋煮開,放到大陶盆裡。
煮出來的水淡黃色,白蕪用勺子舀一點,倒在手裡搓了搓,能感覺到果凍狀的物體。
應該做成功了。
白蕪欣慰地將陶盆端到外麵,放在雪裡。
寒風呼嘯。
盆裡的樹苔溶液幾個呼吸時間就凝結成了淡黃色的透明產物。
白蕪用抹果醬的木片切了一塊,嘗了嘗。
膠凍帶著淡淡的草木味,嘗起來味道還行。
他洗乾淨手將膠凍成小方塊,再放上堅果碎、果醬、蜂蜜,倒一點涼開水,輕輕一攪拌,這份膠凍就成了絕好的小食。
白蕪一手提一碗,跑去岸房門口,用腳踢了踢房門,“哥,你快嘗嘗樹苔凍。”
“什麼東西?”岸拉開門,“樹苔做出來的食物?”
“對。來,趕緊嘗嘗,冬天這麼乾燥,正好吃一碗潤潤肺。”
岸開門讓他進房間,接過他手裡其中一碗,用勺子舀了一塊送進嘴裡。
清淡微涼的草木味膠凍,裹著甜甜的蜜水和清香的果醬,一勺子吃下去,滋潤的口感仿佛將冬天的乾燥撫平了。
岸眼睛一亮,驚奇地看著手裡的碗,“居然挺好吃!”
白蕪得意,“那當然,還能騙你不成?”
兩人相視一笑,坐在房間裡一口一口將膠凍吃完。
白蕪伸了個懶腰,“這口感真舒服,以後叫它涼粉吧。”
“這名字起得好,味道也好。”岸意猶未儘,“聽著這個名字,我還能再吃一碗。”
“我也能再吃一碗,外麵還有一盆,我再去做一點。”
“我幫你打下手。”
白蕪將一盆涼粉都做了出來,滿滿地盛了五個大碗,“哥……”
“你要帶一碗給祭司大人是吧?”岸頭也不抬,“知道了,等會亞父他們回來,我會跟他們說。”
白蕪看他哥一眼,選擇什麼話也不說,找兩個乾淨的陶罐,把滿滿的涼粉倒到陶罐裡,往背筐裡一塞,對他哥揮揮手,出門去了。
說多錯多。
什麼都不說最安全。
他背著背筐飛去找南遙。
南遙正在窩裡等他一起去洗澡。
白蕪一落地,變回人形,連獸皮大衣都來不及穿,先從背筐裡拿出一罐涼粉,“樹苔做的涼粉,你等會兒嘗嘗,泡溫泉的時候吃肯定超爽。”
“你不冷?”南遙從他背筐裡拿出獸皮大衣要遞給他。
他擺手,“不穿了,我們現在去泡溫泉。”
南遙皺眉,“你在外麵叫一聲,我就出來,何必變回人形?”
“這不是做了涼粉,想第一時間和你分享?冷死我了。走,先去溫泉那邊再說。”
白蕪帶著食物泡溫泉,讓洗澡硬生生變成了野餐。
兩人在一上一下兩口溫泉裡泡著,扯著嗓子聊天,更給這次溫泉之旅平添了幾分趣味。
兩人主要聊去獸人部落的事情。
白蕪得提前打算。
第二天傍晚,一家人坐在火塘邊吃晚飯。
說著說著,白蕪突然想起來,告訴兩位家人,他想和南遙去獸獸人領地一趟。
他話還沒說完,墨皺眉反對,“獸獸人的領地離我們這裡有多遠你知道嗎?你飛過去,翅膀都要扇斷……”
沒等墨說完,川一巴掌拍在墨肩上,“這是什麼話,蕪又不是沒有去過獸獸人領地邊緣?孩子大了總要自己出去闖一闖,我們飛不過去。祭司大人願意帶著他,他肯定能飛過去。”
白蕪沒想到會是這個走向,愣了一下。
按他的預料,不同意的應該是他亞父。
兩位父親坐在火塘邊高聲爭論了起來。
白蕪和岸對視一眼,縮著手腳,坐在旁邊大氣不敢出,乖乖地等事情的結果。
墨說來說去,說不過伴侶,嘟囔道:“蕪跟著祭司大人,出去多奇怪?”
川淡淡道:“這有什麼好奇怪,彆說現在還沒什麼,就算真有什麼,難道你要阻止他們往來?”
白蕪沒想到話題歪到了這個方向,在旁邊小心舉起一隻手,道:“我和祭司大人真的沒什麼。”
他這句話被兩位父親一致忽視。
兩位父親又爭論起來。
主要墨在說,川在反駁。
反駁了幾次,墨看向兩個兒子,示意他們說話。
白蕪和岸一個望天,一個看地,就是不敢和他們阿父對視。
墨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們一眼,“我說不過你們三個,不說了。”
“根本不是說不說得過的問題,我們來講道理。蕪又不是十六七歲,他已經長大了,長大了的亞獸人遲早要離巢。”
“再說,近半年來,他身體怎麼樣我們也清楚。你看他無論去雪山找豆子,還是找魚獸人換胡椒,哪次拖後腿了?”
白蕪輕咳一聲,不說話。
他不是沒拖後腿,而是抱上了南遙的大|腿。
一家四口投票,最後結果三比一,同意白蕪去獸獸人領地。
岸等兩位父親回屋了,悄悄問:“蕪,你們就這樣去嗎?要不要帶什麼東西?”
“當然要帶,祭司大人說得帶一點東西,偽裝成遊商,萬一遇上獸獸人的時候,不至於真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