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炸出來的豬油渣酥香焦脆,一口咬下去,絕妙的香氣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白蕪眯起眼睛,仔細品嘗。
他很久沒有嘗過這麼純正的豬肉味。
那種勾起人心底裡饞癮的,久違了的熟悉肉味。
“真好吃。”白蕪又夾了一塊遞給南遙,“再嘗嘗?”
南遙的目光盯著那雙筷子,“你自己吃。”
白蕪便將那塊豬油渣扔進嘴裡,咯吱咯吱嚼了兩下,朝廚房外麵大喊,“亞父阿父,岸,過來吃東西——”
岸第一個躥進來,“有什麼東西可吃?”
“豬油渣,剛炸出來,小心燙啊。”
“唔——好香!”岸捏了一塊扔進嘴裡,一入口,便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看著陶鍋,“怎麼跟之前的豬肉完全不一樣。”
“多虧了我妙手割蛋蛋。”白蕪在新炸好的油渣上撒了幾顆粗鹽,豪放一拌,盛起來連盆一起塞岸手裡,笑道。“喏,你端出去給阿父他們嘗嘗。”
“你還要弄什麼?”
“炸蔥薑蒜和胡椒,當火鍋底油。等會兒回來的時候,順便給我帶一隻鮮美一點的鳥過來,我熬底湯。”
他們家所有肉都堆在室外的籮筐裡,走幾步就到。
南遙開口,“我去拿。”
白蕪點頭,接著炸香料。
他沒炸一會,外麵傳出說話聲。
南遙的聲音也在其中。
外麵風聲大,白蕪能聽見裡麵有個尖銳的聲音,但不太清楚究竟在說什麼。
他隻以為部落裡誰來了,沒想到左等右等都不見南遙拿著肉進來,他正想跑出去親自拿一下,外麵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哭聲。
這哭聲嚇得他手一抖,手裡的木鏟子差點沒將陶鍋戳個洞。
他徹底站不住了,乾脆放下鏟子,將陶鍋端到地上,走出去外麵看。
他一出去,卻見外麵擠擠攘攘一大堆人抱著孩子正在說什麼。
人群中有個小孩張著嘴哭得格外慘,小臉紅彤彤,淚水像珠子一樣滾到腮邊。
其他小孩在他的感染之下一齊嚎哭起來,霎時間,這座山頂上滿是小孩的哭聲。
白蕪視線掃過去,發現負責教小孩們飛的長見和安年也在人群中,他心裡一咯噔,馬上明白小孩們是在學習飛行的時候出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
白蕪瞬間將火鍋底料拋到腦後,他走上前去,“怎麼了?”
南遙正低著頭詢問長見他們,聽白蕪問,抬頭回答道:“誤食了一些東西,可能中了點毒。”
白蕪嚇了一大跳,這麼小的孩子,中毒可不是什麼小事,“現在是要催吐?我去把羊奶拿出來,喝點羊奶,能保護他們的腸道和胃。”
岸連忙問:“酸奶也可以嗎?我現在就去!”
白蕪:“酸奶、羊奶都可以,那我去雜物間取蜂蜜。”
兄弟倆很快就把東西取了過來,岸還貼心地拿了幾個大陶碗出來。
兩人把白|花|花的羊奶倒到碗裡,白蕪又各往裡麵擱了幾大勺蜂蜜。
有個家長不放心,“這能行?”
南遙:“沒有壞處,先按蕪的方法試試。”
這些羊奶有的是酸奶,有的還是正常的奶,都已經處理過,加上蜂蜜之後又香又甜。
小孩們原本還在張著嘴,使勁嚎哭。
白蕪將碗口碰到其中一個小孩的嘴唇,往他嘴裡倒了一點。
小孩砸砸嘴,哭得眼睛都還沒睜開,卻已經停了哭聲,自己用手抱住碗,大口大口喝起來。
有一個小孩停了,其他小孩也紛紛停了下來,他們咕嘟咕嘟地喝下了羊奶。
喝完之後也沒再哭。
其中一個孩子還舔了舔嘴唇,渴望地看著白蕪。
白蕪才發現他們可能不是哭得臉紅,而是中毒導致臉紅,好幾個小孩的嘴唇以及周圍都已經紅腫了。
白蕪摸了下那孩子的腦袋,轉頭對家長們說道:“喝完羊奶之後可能會拉肚子,把毒物拉出來要好一些。”
“謝謝!”
白蕪看他們還六神無主,再次提醒,“要是現在方便的話,先給他們催吐。”
南遙點頭,“可以試試。”
其中一個孩子的家長看看白蕪,又看看南遙,手足無措地問:“催吐怎麼弄……”
“洗乾淨手摳他們嗓子眼。”白蕪擼起袖子,“我拿肥皂出來。哥,你幫忙燒點水,一邊吐一邊灌。”
白蕪乾脆利落地用肥皂洗了三遍手,走到最小的孩子跟前,低哄道:“麵魚,我現在幫你催吐,不要怕,一會就好了。”
他說完,又對家長低聲說道:“掐著他的嘴,彆讓他咬我。”
家長不明所以,都按他說的做。
白蕪按著那孩子,直接將洗乾淨的手伸進他嘴裡,幫他催起吐來。
他的手指壓到了孩子紅腫的口腔,孩子掙紮得厲害,又抽抽噎噎哭起來,卻被家長按住了,沒等一會,“哇”一聲吐了滿地。
白蕪及時後退一步,轉頭對南遙冷靜道:“快看一下能不能辨認出嘔吐物裡到底有什麼。”
其他人一聽,連忙分辨起來。
白蕪又對其他孩子說道:“洗乾淨手,自己吐,儘量將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家長們緊張地拍著孩子的背,“我來。”
川和墨拿來新的羊奶。
岸很快也端著燒好的水出來涼著。
此時,大家終於沒有那麼慌了。
南遙道:“這裡麵應該有咬嘴草,究竟是不是,我得去林子裡查看一下才知道。”
哭聲震天的小孩們,總算抽抽噎噎地回答,“還有雪甜草。”
“花斑葉子也吃了點。”
南遙側耳傾聽完畢,道:“我帶長見和安年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