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朋友少,沒事基本不靠近部落。自從跟父兄及南遙提過一次可以把他們墾地的消息透露出去之後,他就再也沒管過這事。
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新要開墾的水田上。
等水田開墾完,他還打算修一條溝渠出來,簡單地做一個水利係統,到時取水灌溉會方便得多。
開荒墾地,事情多得很,時間比山腳下的河流流速都快。
這天早上,在還沒吃早飯之前,白蕪一個人拿著鋤頭下去河邊修水田。
河泥比較鬆軟,相對好挖,白蕪打算趁時間還早,多開一點田出來,等太陽升起來了再回去吃早飯。
他挖著挖著,發現泥土中藏著一個大洞,一個特彆大的大洞。
泥土裡藏著的生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開荒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沒少在各種洞中挖出動物。
有些動物帶回去拾掇拾掇,還能當一盤菜。
白蕪看了一下,發現洞口有一半埋在水裡,就沒特彆在意。
一般而言,如果洞口埋在水裡,那說明洞裡藏著的生物多半是水生生物,起碼不會是蛇。
白蕪什麼都不怕,就是怕蛇,隻要不是蛇,他心底裡的底氣就足了。
他順著洞的紋路一直挖過去,沒想到洞越挖越大,等挖到頂的時候,居然出現了一個磨盤大的洞。
這個洞正中央臥著一隻大螃蟹。
白蕪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很是吃驚地揉了揉眼睛。
等看到第二眼的時候,他就確定了自己沒看錯。
螃蟹比他腦袋還大,此時正安靜靜臥在那裡,一動不動。
白蕪一開始以為是死蟹,還小心地用鋤頭撥動了一下那隻螃蟹,等撥動的時候,他才發現螃蟹嘴邊吐出了點泡泡。
這隻螃蟹沒死。
它在冬眠!
他居然挖出了一隻冬眠的大螃蟹!
白蕪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隻螃蟹,那一對蜷縮著的大鉗子,快比他的手還大了,一看就特彆肥美。
這是怎麼一種送菜精神?
馬上就過年了,難道是老天爺特地送隻螃蟹來給他加餐?
白蕪在這條河裡捕了大半年的魚,先用魚籠,後用漁網,什麼魚蝦都弄上來過,就是沒看見過螃蟹。
他還以為這條河太深,水流量太大,沒有螃蟹能在這種地方生存。
沒想到單純是他技術不行,和螃蟹們做了那麼久的鄰居,都沒發現它們的蹤影。
白蕪看著那隻螃蟹。
螃蟹一動不動。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捏住螃蟹的後背,趁它沒徹底清醒之前,塞到帶來的背筐裡,還緊張地蓋上了背筐的蓋子。
這麼大的螃蟹,要是被夾一下,搞不好手指都會被夾斷。
這裡有一隻螃蟹,那就說明可能有第二隻。
白蕪顧不上開墾水田了,立即拎著背筐,沿著河巡視起來。
他沿著河走了好一段距離,又發現了一口似曾相識的洞。
他精神一振,立刻用金屬鋤頭挖了起來。
他鋤頭挖得很快,在挖出長長一條溝渠之後,這一個大洞也被他挖了開來,洞裡麵同樣臥著一隻正睡得安詳的螃蟹。
白蕪一回生二回熟,二話不說,捏著螃蟹的後背,將它扔進了背筐裡。
這螃蟹可比他上輩子斥巨資買的大閘蟹要大得多,看起來也強壯許多。
他怕筐裡麵的螃蟹清醒後打架,還特地從邊上薅了一些枯草,團成團,丟進背筐裡,將兩隻螃蟹隔開。
等處理好螃蟹,他才站起來看他挖出來的這一堆泥。
按照去年挖泥做陶的經驗,這一堆泥起碼可以裝滿兩個背筐。
白蕪將泥填回他挖出來的大洞裡。
他沿著河繼續去找第三個洞。
走了幾百米,他很快找到了目標。
隻是這次運氣不太好,找到的洞是空的,不知道裡麵的螃蟹是死於外出覓食,還是這本來就是一個廢棄的螃蟹洞。
接著是第四個洞。
第四個洞也是一個巨大的洞,白蕪掄著鋤頭,吭哧吭哧挖了半天,還沒有挖到底,他哥倒先找了過來。
岸老遠就看見他在挖泥,一落地變回人形,便迫不及待地問:“你在這裡乾嘛呢?等你回去吃飯,等了老半天也沒看見你。”
“哥,你快過來看我今天早上找到的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岸將信將疑地走過去,掀起背筐的蓋子一看,人也驚了,“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螃蟹,那它的殼得多硬啊!”
“嗯?”白蕪滿眼都是問號,“殼?”
“你不知道,這種東西看著大個,味道也還不錯,可是肉特彆少,殼也特彆難咬,要是食物夠的話,大家都不吃它。”
白蕪看他哥,又看看筐子裡的螃蟹,“以前大家一般怎麼吃這種螃蟹?”
“就烤了直接吃啊,還能怎麼吃?”
白蕪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捂著腮幫子,“殼呢?用牙咬?”
“咬得動的人用牙咬,咬不動的人用石塊敲碎,不過裡麵的肉不太多,敲半天也就幾口肉,大家都不樂意吃。你喜歡吃這個?”
“喜歡啊。”
“那你早說嘛,今年夏秋的時候,我們好幾次都發現了螃蟹窩,因為吃起來太麻煩,大家連抓都懶得抓。”
白蕪沒想到還錯過了這等好事,當即感覺心都在抽抽,“你們發現的螃蟹有筐子裡的螃蟹大嗎?”
“那倒沒有。”岸判斷了一下,“大的比這螃蟹小一圈,小的隻有拳頭大。”
“那我心裡還好受一點。”
白蕪一邊說話一邊掄鋤頭。
他又挖了一會兒,這才將這個洞挖到底,收獲了窩在洞裡冬眠的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