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尾族族長名叫卷耳, 是難得的兩位亞獸人族長之一。
第二天,他真的把熏肉乾帶了過來。
獸人們製作的熏肉乾味道都比較一般,主要調味品就是鹽, 為了方便保存, 大家一般會放得很鹹。
長尾族的熏肉乾也一樣, 齁鹹。
這種肉乾大多數時候都和彆的菜一起燉來吃,吃的時候不必再放鹽,味道會剛剛好。
白蕪空口吃, 一入口便感覺口感非常硬, 硌牙,他幾乎費了極大的力氣才撕了根肉條下來。
肉條很鹹, 細細咀嚼過後,才從鹹味後麵品出了一點香。
這香味,不就是明顯的牛肉味?
卷耳仔細觀察著白蕪的臉色,“怎麼樣?”
白蕪看他們, “你們覺得怎麼樣?”
卷耳道:“哞獸肉是所有獸肉中最好吃的那類, 可惜太難打。”
“我也覺得不錯, 等白鳥節過後,我們試著去找一找?”
“好啊,祭司大人去的話, 我們也跟著去, 給你們打個下手。”
雙方三言兩語敲定。
白蕪回家的時候跟家人說,百鳥節過後,他要和南遙去長尾族抓哞獸。
墨眉頭微皺, 看起來想反對。
白蕪連忙補充,“我和南遙一起去。”
自從過了明路之後,白蕪提起南遙, 再也不假兮兮地喊“祭司大人”,而是直呼其名。
墨臉上露出彆扭的神色,眉頭皺得更緊,又沒有反對的理由,隻好道:“你們小心一些。”
“知道了,就是提前說一聲,我們可能要在長尾族多待兩天。”
百鳥節很是熱鬨,九大部落的人都飛過來,大家互相交換食物、特產,還有無數年輕的獸人、亞獸人玩在一起。
基本算是一場大型的聯誼會。
岸沉浸在裡麵,都快玩瘋了。
等他發覺兩天都沒見到弟弟後,百鳥節已經結束了。
岸意猶未儘,興奮地跟弟弟說道:“你怎麼不跟我們一起去玩?”
“懶得湊熱鬨。對了,哥,明天我和南遙去抓哞獸。”
“什麼?”岸抓抓側臉,“這是什麼?我怎麼好像沒聽過?”
“一種長了角的大型野獸,吃草的,每年夏秋季才會到長尾族的地方。”
“凶嗎?”
白蕪回憶了一下卷耳的說法,“他們說非常凶,會用角頂人。不過我猜也就那樣,食草動物,再凶也凶不到哪裡去。”
“也是。你身邊可是有祭司大人。”
整個鳥獸人部落,誰都不會懷疑南遙的戰鬥力。
白蕪道:“你就等著我回來給你們帶肉吃吧。”
“有你這句話,這幾天的活我都包了,牲畜棚和菜地那邊有我。”
岸說完,頗有些感慨地看著白蕪,“你和祭司大人那麼好,看得我都想去找一個獸人,和他一起出去打獵采集了。”
“又不是每個人都是南遙,你要找一個你真心喜歡的人,不要找看著強大的人。”
“這麼說來,你是真心喜歡祭司大人了?”
白蕪沒想到岸在這裡等著。
他愣了一下,“當然。”
要不是真心喜歡,他就不會試圖突破自己,也要跟南遙在一起。
百鳥節過後,天氣更暖了。
他們脫下了獸皮大衣,換上了長袍,行走之間更方便輕鬆。
卷耳帶著三個獸人,和他們一起去找野牛。
三個獸人都非常高大,襯得中間的卷耳個子有些小。
卷耳的眼睛卻是幾個人之中最明亮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他舉手投足都彆有一番自信,帶著特彆的魅力。
白蕪和他不算熟悉,但和他相處的時候非常舒服。
他們往長尾族的邊緣飛。
長尾族的邊緣有一座山脈,就是長尾山。
長尾山很高,幾乎將整個長尾族半包圍了起來。
如果他們不是鳥獸人,想要進入長尾族的領地,會感覺到非常困難。
長尾族領地內地貌非常豐富。
高原,平原,山脈,盆地,峽穀……各種各樣的景色都有。
白蕪來過幾次,不過沒落地仔細查看。
他知道長尾族領地內物產非常豐富,然而這次過來,才真正明白他們這裡物產豐富到什麼地步。
幾人落下來休息的時候,卷耳驕傲道:“不是我誇,九大鳥獸人領地,我們領地內的物種最豐富,還有好幾種特色獵物,彆的領地見都沒見過。”
白蕪讚歎,“我現在算是見識到了,我喜歡你們領地內那個黃皮果子,等回去的時候,我想挖兩株回去。”
“兩株哪裡夠?黃皮果除了可以吃果子之外,還可以扒樹皮下來做菜,你多挖幾株回去,要是背不回去,我讓人給你送回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們的地香草也給我來點。”
“行,到時候我讓人一起給你弄一點過去。”
卷耳比白蕪之前遇到過的任何一個族長都大氣,幾乎有求必應。
也有可能是因為兩個亞獸人已經交了朋友的關係。
白蕪趁著這個機會,要了好一些植物。
其中一些植物,其他部落也有,隻是白蕪之前不好意思跟他們開口,沒想到在長尾族這裡都找齊了。
白蕪和卷耳聊得高興,幾人之間的氣氛非常好。
等休息夠了,幾人再次出發。
白蕪發現長尾族的人並不照顧他們族長,相反,卷耳還飛在最前麵,卷起風帶照顧其他人。
南遙對長尾族的領地非常熟,比長尾族的人還熟悉。
他帶著眾人左繞右繞,最後來到一座峽穀前麵,示意身後的人跟著他順著峽穀往裡麵飛。
白蕪之前從這座峽穀的上空飛過,不過沒什麼特彆的印象。
這座峽穀和其他任何一座峽穀一樣,都是亂石灘中生長著荒草。
如果硬要說和其他峽穀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座峽穀肥沃一點,水流和緩一點,草也多一點。
現在正值春季,青草叢生,草綠得非常誘人,像一塊快融化了的蛋糕。
白蕪飛在上空心想,如果自己是食草動物,麵對著這樣一峽穀肥嫩的草,估計也要下去啃。
這座峽穀非常長,起碼有幾十公裡。
他們飛了好一會兒,還沒到頭。
倒是前麵有了黑色的影子。
南遙朝後麵叫了一聲,示意他們注意看底下的景物。
白蕪視力不那麼好,比一般的亞獸人還要差一點。
等前麵人發出了一聲驚鳴,他才覺得哪裡不對。
原來前麵那一塊塊黑色不是石頭?
“啁!”卷耳高叫了一聲,示意大家注意底下。
白蕪飛近了認真看,才發現那一塊塊黑色的色塊,居然是一頭頭巨牛。
真的是巨牛。
白蕪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看見過那麼龐大的牛。
這些牛起碼有三米高,像一堵堵移動的厚牆。
它們腦袋上長著黑色的長角,角尖寒光閃閃,像一把把打磨過後的匕首。
與長角一樣吸引白蕪注意力的還有它們的蹄子。
它們的蹄子野寒光閃閃,邊緣顯然被打磨過。
這是一群武裝過後的巨牛。
白蕪甚至覺得它們不是牛,而是一群恐龍。
白蕪看清了它們的第一時間,就明白為什麼卷耳說想要對付這一群野牛會很難。
這樣的野牛,簡直是一座座移動的坦|克!
□□凡胎,有多少人能對付移動的坦|克?
白蕪在空中深深地震撼。
卷耳他們發現野牛的第一時間,已經拍著翅膀俯衝下去。
野牛也發現了他們。
原本在悠閒吃草的牛群迅速聚攏在一起,屁股相對,長角朝外,擺出了一致對敵的架勢。
它們居然還會擺陣型!
卷耳一腔勇氣,對上這樣龐大而可怕的獵物也半點不怵。
他直接飛下去,用爪子試圖抓瞎野牛。
然而他還沒抓到野牛身上,野牛長長的牛角猛地轉過來,眼看著就要頂到他。
他藝高人膽大,在空中硬生生轉了個彎,避開牛角,再次俯衝下去,要抓牛背。
野牛又轉了個方向,難以想象它們高大厚實得如同城牆一樣的身體,居然會那麼靈活。
卷耳再次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波攻擊。
這次雙方離得近,白蕪看見他身上的毛都掉了好一些。
白蕪自己的飛行技巧沒有那麼高超,隻能為他捏一把冷汗。
事不過三,卷耳沒再次試探,而是帶領族人飛起來和南遙彙合。
鳴叫聲所交流的信息有限,南遙帶領他們往山坡落去。
卷耳一變回人形就說道:“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每次想抓哞獸,都會被它們避開,除非它們落單,要不然我們根本沒辦法得手。”
白蕪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幾頭小獸,要是抓住機會,我們應該能抓起小獸?”
“是有小獸,每個季節都有小獸,春天的小獸格外多,不過我們知道小獸是它們的弱點,它們自己也知道,每次出來的時候,它們都會將小獸藏得嚴嚴實實,大哞獸不死,根本沒機會抓到小獸。”
這點白蕪同意,他剛剛仔細看了一下,所有的小牛都躲在大牛肚皮底下,幾乎被護得密不透風,他們根本不可能越過大牛去抓小牛。
大家看向南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