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遙道:“我去試著抓一頭。”
“怎麼試?直接把它們抓起來?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先看看,不行我再回來。”南遙輕輕拍了拍白蕪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
如果這一群人中,有誰能直接把野牛抓起來,那非南遙莫屬。
白蕪有些擔心,不過還是沒出口阻止。
他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向南遙,用眼神示意他要小心。
白蕪眼睜睜看著南遙變回獸形飛走了。
卷耳和白蕪並肩站著,抬頭看南遙接近峽穀裡的牛群。
牛群非常機警,哪怕危險暫時解除,它們也沒放鬆警惕,還是所有牛圍成一個圈,將小牛護在身子底下。
南遙飛過去的時候,為首那頭野牛長叫一聲,示意敵襲。
南遙也聽見了那個叫聲。
牛群低頭,將長角露出來,作勢要頂南遙。
南遙的身形也非常龐大,甚至不輸野牛,他飛下去的時候,像一片烏雲,落在了牛群之上。
這是一種力與美的舞蹈。
南遙扇著翅膀,野牛活動著鐵蹄。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候,雙方已經進行了好幾次交鋒。
看起來像是各自都沒占到便宜,然而南遙已經突破了野牛的第一場防線。
南遙接近了牛群中央!
白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裡了。
牛群屁股對屁股站著,它們中央都是身體,沒有角,也沒有鐵蹄。
隻要突破了這層防線,南遙如入無牛之境。
白蕪緊握著雙拳,期待地看著南遙動作。
南遙的利爪已經抓住了一頭相對較小的牛的背部,眼看著就要將那頭牛抓起來。
沒想到就在這時,牛群居然變了陣型!
這群野牛相互隔開了一些距離,幾乎每一頭牛之間都隔著一頭牛的身位。
有一些牛還保持著原來的位置不動,一些牛已經調轉腦袋,朝它們屁股的方向衝了過來。
南遙一下子就陷入了牛群之中。
他之前抓著的那頭牛身體明顯的抽搐了一下,白蕪看那頭牛肌肉運動的方向,感覺那頭牛死死卡住了南遙的腳爪。
白蕪皺著眉頭緊緊盯著前方,大氣不敢出。
白蕪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在南遙試圖放開那頭牛,飛起來以躲避牛群的攻擊的時候,他的爪子居然被卡住了。
他試圖飛了一下,卻沒飛起來,隻是拍著翅膀,在原地撲棱了一下。
白蕪沒想到瞬間變成了這種情況。
獵手和獵物之間的轉變居然變得那麼迅速。
旁邊的長尾族人也緊繃了身形,似乎隨時準備去救援。
卷耳道:“先不用過去,我看祭司大人還有餘力。”
白蕪都已經快變身了,又被他攔了一下。
白蕪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看前麵的戰況。
前麵的戰況並未膠著,南遙飛了一下,沒飛起來後,乾脆抓著那頭牛飛。
牛群很快就咬住了那頭牛的蹄子。
南遙沒有強行飛,而是拍著翅膀,帶著牛在空中轉了一圈。
白蕪打死也沒想到還能這麼操作。
南遙在牛群之中硬生生的轉了一圈,就像擰瓶蓋一樣。
那頭牛發出了一聲慘叫。
底下的牛群居然還沒鬆口,繼續咬著那頭牛的蹄子。
南遙沒能將那頭牛抓起來,但是那頭牛放鬆了背部肌肉,南遙把爪子拔了出來。
大家看到南遙飛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卷耳對白蕪說道:“這下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說想抓哞獸特彆困難了吧?”
白蕪歎了口氣,承認道:“之前是我想當然了。”
卷耳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遙回來了,卷耳問道:“現在我們要怎麼辦?直接放棄抓哞獸嗎?還是想點彆的什麼辦法?”
“再等一等,現在白天,它們比較好判斷,等天黑了,我們可以嘗試再抓。”
並不是所有野生動物都有夜視能力,比如說這群野牛,它們就沒有。
等晚上,它們視物方便的時候,再飛下去抓野牛或者小牛,應該會容易得多。
白蕪道:“我看這個辦法好,那我們再等一等?”
其他人也沒什麼意見,剛剛這群裡野牛的厲害,大家都見識到了。
大家坐下來休息,南遙在白蕪旁邊。
百蕪悄悄問,“剛剛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沒受傷,休息一會兒就好。”
“這些牛真厲害,怪不得大家往年都捉不到。我看硬來不行,還是得想點辦法。”
“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有一點點,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南遙,你說我們用火攻怎麼樣?”
他們之前去取野蜂蜜的時候就用過火,不過用火在獸人眼裡並不是常規手段。
白蕪很小聲地分析,“我剛剛看了一下,這座峽穀裡的可燃物不多,就算長了草,大部分也是剛發芽的嫩草,點了火應該也燒不起來,何況旁邊就是大河,萬一真要怎麼樣,取水滅火也比較容易。”
南遙點頭,讓他繼續說。
白蕪伸手一指,“你感覺到了嗎?今天的風從那邊吹過來,如果點了火,火應該會順著風勢往那邊燒,我們隻要在上麵點火,然後再將燒起來了的草丟在牛群之中,牛群應該就會往那邊跑,那邊有一個比較狹窄的地方,大量牛群跑起來的時候,肯定沒辦法看路,它們很可能會發生踩踏事件。”
獸人們大多憑武力打獵,偶爾使用計策,也是很簡單的計策,從來沒有誰像白蕪這樣一條條分析。
卷耳他們原本隻是在旁邊聽個隻言片語,也沒在意,隻當兩人在說悄悄話。
越聽卷耳越覺得不對,他忍不住插話,“我看這個辦法可以,這裡到處都是草木,我還看到了好幾根枯樹,弄幾個草捆子應該不會太難。”
白蕪特地壓低了聲音,沒想到他們還聽得一清二楚,嚇了一跳。
等回過神來,白蕪又忍不住道,“是吧?我也覺得這個辦法可以,天時地利人和,連獸神都在幫我們。”
“對對對,祭司大人你覺得怎麼樣?要不然我們按蕪說的辦法試試,不行我們再另外想辦法。”
其他幾個獸人都沒有話可說,南遙見兩人都同意,點頭,“這個可以試一試,不過等一會飛的時候,你們記得遠離哞群,彆飛得太低。”
卷耳,“我們知道,狂暴起來的獸群肯定特彆危險,隻要把草捆扔下去,我們就往高處飛,不等結果出來肯定不下去湊熱鬨。”
南遙看向幾個獸人,“你們尤其要注意,不要看到獵物可以抓了就衝下去。”
幾人都嚴肅地保證了。
南遙看白蕪,“蕪,你來布置。”
“我?”
白蕪有些遲疑,他還從來沒有做過布置的工作,然而看著周圍幾雙眼睛,尤其是幾個獸人猶豫的眼神,他立即道:“也行,那你們聽我的。”
白蕪剛剛隻是有個簡單的想法,說了一遍,又理清了一點思路。
現在說第二遍,他心底更有數,他將剛剛的計劃在心底裡盤點了一下,然後抽了根樹枝,在地上劃了幾道,“你們看這個峽穀的形狀,獸群在這裡,風從這邊吹到這邊,這裡有個特彆狹窄的地方,這邊是山,旁邊是長河,我們要從這裡開始丟草捆,然後再從這裡把牛群往下麵趕……”
白蕪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地道來。
他這輩子沒做過指揮工作,但上輩子沒少做。
他的條理還算比較清晰。
大家越聽,越覺得他這個辦法可行。
卷耳道:“就這麼辦了,這個辦法一定沒問題,我們之前看山火燒起來的時候,獸群也是這樣驚慌失措,在逃跑中死了不少。”
南遙完善了幾個小想法,大家各自分開,跑過去準備。
到處都是草,他們身上也帶了火折子,點火這一步並不困難,隻是要算一下,草什麼時候燒著,什麼時候開始扔,什麼時候把火弄大對趕牛的效果最好。
一切準備都做好之後,南遙道:“蕪在山上看著情況,其他人跟我出發。”
卷耳也在出發的人員之中。
白蕪飛行技術遠遠不如其他人,碰到這樣的情況,他自己也容易失措,對這樣的安排並沒有什麼異議。
他隻是強調,“這個辦法無論行不行的通,大家都要快速趕回來,千萬不要留在獸群之中,發瘋的獸群什麼事都可能做出來,要是飛低了,說不定會被獸群頂到。”
大家都同意了,其實幾個人都是老獵手,心中有數,他們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大家各自準備。
白蕪站在山上看底下的情況,他的視力雖然不算太好,但是現在的情況也不複雜。
卷耳雖然是亞獸人,但是身手非常不錯,勇氣十足,他第一個抓著燃燒的草捆,按白蕪預計的方向和地點,直接投放到山穀底下。
今天的風很大,煙也很大,草捆一投下去,馬上就冒出了濃煙。
濃煙帶著煙火特殊的味道。
野生動物對這個都非常敏感,幾乎在第一時間,牛群就開始不安起來,它們的陣型也不如之前完美。
白蕪之前猜這樣做的效果會很好,沒想到會那麼好。
牛群馬上就慌了,開始挪動著腳步往彆的地方走。
底下的小牛露了出來。
有個獸人沒想到這次那麼容易,蠢蠢欲動的,想飛下去抓小牛。
白蕪站在山上看的一清二楚,他嚴厲地喊了一聲。
那個獸人才想起他們的計劃,收住了翅膀,往高空飛。
這隻是一個開始。
等第二個火把扔下去的時候,牛群明顯不安。
第三個火把扔下去的時候,牛群站不住了。
濃煙四起,牛群驚慌失措,不知道在哪一頭牛的帶動之下,牛群開始狂奔。
白蕪站在山上,盯著峽穀裡慌亂的牛群,在心中默數。
一、二、三……數到一百下,他就可以下去收拾底下的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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