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炸蒸炒——白蕪家的鐵鍋幾乎無所不能。
好好用鐵鍋做了幾頓飯後,白蕪微微凹下去的小腹都快與髖骨齊平,腹肌也不那麼明顯。
胖了。
他低頭摸了摸自己來之不易的腹肌,歎了口氣。
他這口氣歎得很小聲,然而還是沒能瞞過南遙的耳朵。
南遙在下麵的溫泉裡問道:“歎什麼氣?又想起什麼來了?”
“沒。”白蕪深吸一口氣,把腹肌撐起來,“我就是想著要儘快再準備一批物資,估計天鵝族遊商很快會過來和我們做生意。”
“他們不是剛來過?”
“是剛來過,不過——”白蕪說道,“我懷疑他們手上的鐵礦石不止和我們換的那些。他們要是手裡的鐵礦石還有多,應該會趁我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儘早帶過來跟我們兌換。”
“據我所知,他們從來不走回頭路,每趟生意做完都會回部落裡休整。”
“我上輩子有句話,叫做‘財帛動人心’。在絕對的利益麵前,習俗可以妥協。”
兩人一上一下,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泡在各自的溫泉中對話,看不到彼此的表情。
白蕪猜南遙一定不信他的話,興致勃勃地問道:“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賭天鵝族遊商是否會來?”
“對!怎麼樣?”
“賭什麼?”
“你先說,如果你贏了,你想要什麼?”
白蕪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裡也在一個勁地想贏了要什麼賭注。
他還沒想明白,南遙的聲音從下麵的溫泉中傳來,“一個主動的親吻?”
“嗯?”白蕪瞪大眼睛,下意識問道,“親哪?”
他這句話一問出來,南遙那邊傳來低低的笑聲。
白蕪懊惱地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若無其事地說道:“行。”
南遙卻不放過他,“親哪都行?”
白蕪的耳根子都快紅透了,咬著牙低聲道:“隻要你敢說,我就敢親。”
南遙又是笑。
白蕪用手掌拍打了下水麵,發出啪一聲響,示意他略過這個話題。
南遙從善如流地轉移話題,“你贏了,你想要什麼?”
白蕪剛正在想,現在腦子都快冒煙了,哪還能想得出來?
他瞪著水麵瞪了半天,隻能說道:“先欠著,等我贏了再告訴你。”
白蕪覺得自己贏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他得準備天鵝族的人來了之後能兌換的物資。
紅布肯定不行。
他們鳥獸人九大部落的白絮果一共就那麼多,大家能摘的都摘完了,一時也沒辦法找到彆的替代品。
總不能把他們的布全都換出去。
金屬製品也不行。
他們好不容易換回了金屬,不可能簡單加工一下又換出去,太虧了。
食物他們倒是願意換出去,但估計天鵝族遊商要不了太多。
天鵝族遊商不遠萬裡過來這邊,肯定不願意一網袋容易變質的食物回去。
白蕪將家裡的物資盤點了一翻,最後還...是決定做肥皂。
他這次想做一點特殊的肥皂,比如——精油皂。
白蕪出去采集的時候考察了半天,最後摘了一大捧帶刺的鮮花回來。
這種鮮花有點像野薔薇,重瓣,粉花,枝條帶刺,有一種清甜的香味。
白蕪在白族的領地內見得比較少。
他一個人的時候,一般也不去其他族領地內采集,故不知道哪裡還有這種鮮花。
白蕪帶著這一大捧開得熱烈的鮮花去找南遙。
他落地的時候,南遙正和複羽族的人商談事情。
複羽族的人看到他和他背筐裡的鮮花,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蕪大人——”眾人紛紛打招呼,又笑,“你帶的花是送祭司大人的嗎?”
白蕪笑著反問:“要不然送你們?”
“不不不,你送給祭司大人就好。”複羽族的人擠眉弄眼,“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幫我給你們族長帶好。”
複羽族的族長長水個性很溫和,這批年輕人倒有點像猴,白蕪等他們飛走了,才從背筐裡取出帶來的鮮花,捧著遞到南遙麵前。
南遙問:“真送給我?”
白蕪對上他的眼睛,偏過頭,“你對自己在我心裡的地位有什麼懷疑之處嗎?”
“不像你的風格。”南遙這麼說著,還是珍而重之地從白蕪懷裡小心接過那捧鮮花。
白蕪看著他撥弄花朵,輕咳一聲,“小心刺。”
“無礙。”
南遙回窩裡找了個漂亮的黑陶罐出來,簡單修剪過鮮花後,將鮮花養在陶罐裡。
白蕪跟在他後麵,跟進跟出。
南遙回頭看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白蕪原本到嘴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