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容的感覺太過於舒適,就像木楔回到了它該在的空隙裡,半夏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
他這會也沒拿意誌力再退出去了,就算是假的,也隻能當成真的。
半夏低頭,在天南星肩頭落下一吻。
水下,一深一淺兩條纏繞在一起的龍尾再次擺動了起來。
……
黃昏,紅霞漫天。
河邊的草地上,兩條龍人擁抱著躺在一起,它們的尾尖相互纏繞,尾尖的鬃毛垂入水中,被河水緩緩流動,帶著一鬃毛悠悠晃動。
半夏從餘韻中回過神,緩緩睜開眼,金色的豎瞳看向懷中一臉饜足的天南星。
它的嘴還微張著,唇瓣紅得奪目。
半夏不由抬手,用指腹輕揉了揉天南星的唇,天南星喉中發出滿足的低哼。
半夏感覺心裡有一片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低頭,在天南星唇上輕觸了下。
他沒辦法了,不管天南星對他有幾分是本能,幾分是感情,他都沒辦法了。
幾息後,半夏想起還沒給天南星清洗,他緩緩退離,起身抱著天南星往水裡去。
天南星迷迷糊糊睜開眼,以為雄獸要繼續,很是順從地被雄獸帶下水。
水淹過龍尾,半夏看向自己的手指,指甲又變長了。
半夏讓指甲自然脫落,換了套與指尖齊平的指甲,這才向下探去。
天南星的鱗片還沒合上,半夏知道鱗片下是粉色的,極軟,卻很能收縮。
“唔?”天南星半眯的眼緩緩睜大。
它瞬間就明白了雄獸在做什麼,畢竟雄獸不是第一次對它做出這種事。
“吼嗚——”天南星一甩尾巴,身體一轉,就從半夏懷裡溜了出去。
天南星的雙臂在水中瘋狂劃拉,尾巴快速擺動,它的手碰到了河岸,它手臂一撐,忙爬了上去。
尾部有拉力傳來,天南星爬行的動作變得艱難,它扭頭看去,就見雄獸抓住了它的尾尖。
半夏對上天南星漂亮的黃金豎瞳,柔聲哄著:“乖,回來。”
語氣溫柔,抓著天南星尾尖的手卻是半點不鬆。
“嗚,夏壞!”天南星趴在草地上,胸膛起伏。
雄獸居然又要清除它的種子,雄獸太壞了。
它可以不生蛋,但種子都是它的,它要存起來。
半夏可不管,那時候他本要退出的,是天南星纏著他,咬住了他的肩膀,不讓他退離。
現在已成定局,天南星就彆想跑了,反正對方氣急罵人也就會一個“壞”字,根本沒有半點殺傷力。
上回半夏讓它跑了,一星期後他成二十個孩子的爹,他哪裡還敢放手。
半夏抓著天南星的尾巴滑上岸,將不斷掙紮的天南星抱回水裡。
雖然天南星說可以自己選擇是否孕育生蛋,雖然現在洗可能作用也不大了,但他必須按著它洗了。
一但天南星的鱗片閉合,天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打開,哪些東西又要在裡麵留多久。
天南星吼叫,扭動身體,扇翅翼,甩尾巴。
半夏將天南星的上半身按到河岸上,手探入水中摸索。
“吼、吼嗚……”
天南星叫聲淒涼,活像一條失去了一窩幼崽的母獸。
清除完,半夏抱起天南星回巢。
天南星已經不叫了,它一剛被半夏翻過身,就張口咬上半夏的肩膀。
半夏看了它一眼,他知道天南星的咬合力極強,哪怕是珍珠寶石也能嚼著吃,但這時對方悶悶咬著他的肩膀,牙齒根本沒有刺入他皮膚。
扇動翅翼,帶著天南星飛回巢穴。
半夏將天南星放到木炕上。
天剛亮時出去的,現在天都快黑了,洞穴牆壁上的螢石亮起了幽幽的光。
“想吃點什麼?”半夏坐在木炕上,問懷中的天南星。
天南星咬著半夏的肩膀不吭聲。
半夏想了想,道:“在我的種族裡,做……交尾後,就不能再留著那些東西。”
天南星的眼睛動了動,咬著半夏肩膀的牙齒鬆開了些許,卻沒全部鬆口,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
“如果不洗掉,會生病。”半夏道。
天南星的舌頭動了下,抵到了半夏肩上,片刻後,它鬆口退離,看向半夏。
原本明亮的黃金豎瞳在這時顯得有些無神,過了好一會,天南星的視線才聚焦在半夏臉上,它咬了下唇,聲音有些低啞:“我不會生病。”
從它破殼開始,它就沒生過病,隻有叢林裡那些弱小的種族才會生病,就像……雄獸那樣弱小的種族。
雄獸知道自己的種族的獸留著種子會生病,就怕它也生病。
天南星氣鼓鼓的胸膛消了下去,它拉起半夏的手,按到自己尾部上方,“沒有種子,空蕩蕩的,怕。”
這次的種子全被雄獸洗掉了,種子囊裡隻有上回剩下的種子,天南星感覺自己整條龍都空掉了,雄獸將它填滿,又把它挖空。
為什麼雄獸要這樣對它?
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