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婼根本就沒和蕭雲淵想到一塊去了,她以外芝麻是在和自己邀功呢——看,它抓到了一隻耗子。
想來也是,以前她養過的貓兒還給她抓過什麼死鳥死蛇放到自己枕邊呢,芝麻隻是給她看了下“死狀頗慘”的小灰,簡直就是乖巧無比。
用午飯的時候寧婼還和逐雀感慨:“芝麻真是太乖了,如果有這麼乖的貓兒與我日日相伴,就是要我孤身終老我也願意啊。”
逐雀不懂貓控對貓兒的執著,她聽了寧婼的話隻是覺得有些好笑:“姑娘在說什麼呢?您以後可是要嫁人的,等去了姑爺家,姑爺疼你,到時候姑娘您想養多少貓兒還不是您說了算?”
“逐雀你說的對。”寧婼張唇輕輕抽了口氣,不是被嚇的,而是驚喜,看來她還是得對自己的婚事上點心,起碼得嫁一個能夠讓她養貓兒的丈夫才行。
蕭雲淵聽了眉頭皺得更高:聽聽,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這像是閨中女子該討論的事嗎?
結果蕭雲淵還在這邊作嚴肅狀呢,下一刻他就被寧婼架著前肢抱了起來狠狠親了兩口:“不過我也要把芝麻兒也帶過去,畢竟芝麻兒才是我的最愛。”
“喵嗷——!”
寧婼的摯愛——芝麻被親了兩嘴後又是一聲怪叫,用前爪使勁抵著寧婼的嘴唇想要阻止她繼續“非禮”自己。
這女子!就算他不是人了,也還是隻公貓啊,簡直不知羞恥!
隻是蕭雲淵碰到寧婼柔紅輕軟的唇瓣後,他便不自在地挪開了抓墊,改去推寧婼白皙尖細的下巴。
不過很快老夫人就派了個丫鬟來解救蕭雲淵。
那丫鬟給來寧婼帶消息的——老夫人明日要到承恩寺去上香,還會在承恩寺住上兩日,府中的女眷都會去,寧婼也必須去,所以讓寧婼今晚就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就出發。
逐雀聽完這消息後很激動,興奮地對寧婼說:“姑娘姑娘!明日咱們可以出府去玩了,大夫也說您的身子要多出去走動走動,保持身心舒暢,這才能健康少病。”
“佛門淨地,我們是去上香,又不是去玩,去了那裡隻能吃齋念佛……”然而寧婼臉上卻無多少高興的神色,相反,她聽了老夫人丫鬟的話後,雙頰原本和芝麻玩鬨笑出的紅暈都淡了些。
逐雀見她這樣,也不敢笑了,小心地問她:“姑娘,您是不想去嗎?”
這是當然啊,這麼冷的天,雪還沒化,她才不想出門呢,就待在家裡和她的芝麻玩玩多好啊?
然而寧婼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除非她稱病說不能去,其實她要是真的這麼說了,老夫人也不會非要她去,隻是全府女眷都去了,唯獨她不去,就不知道老夫人會怎麼想她了,所以她必須得去。
所以寧婼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裡的小黑貓,見芝麻也仰頭望著她,寧婼便捧起芝麻的臉,幽幽歎道:“我不是不想去,我隻是舍不得我的芝麻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一去,我和芝麻仔細算來竟是要分彆一年之久。”
不知羞!
黑貓又是一聲怪叫,身子靈活,頃刻間就從寧婼的懷裡躥了出去。
逐雀見狀撲哧一笑,覺得自家姑娘自從養了貓兒後性子是一日比一日開朗,原先那隻白貓兒在時就是這樣,那會口口聲聲說白貓是她的摯愛,結果一轉眼,現在摯愛已經換了隻貓了。
不過這樣也好,隻要七姑娘高興,愛養什麼顏色的貓就養什麼顏色的貓。
第二日,寧婼依依不舍地告彆了她的摯愛芝麻,坐上馬場和老夫人一起去了承恩寺,逐雀和她一塊去的,留下陳嬤嬤和餘下幾名婢女照看蘭芷院和芝麻。
寧婼院子裡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忠心奴仆,那些個不忠之輩,老早就因為吃不得蘭芷院的苦想儘各種法子調走了,所以不用寧婼叮囑,她們都懂要照看好她的心肝寶兒芝麻,寧婼走後也沒苛待芝麻,依照寧婼的吩咐每頓都會給芝麻準備肉食。
也正是如此,這些婢子盯得太緊,蕭雲淵好不容易才尋了個機會得以溜出蘭芷院,在寧陽侯府裡四下偷偷轉悠——他不是想逃跑,他身子還太弱小,此時又是隆冬,沒有寧婼的庇護他三日都活不過。
蕭雲淵此番出來,隻是想熟悉一下寧陽侯府的地形,方便冬日過去,他稍稍長大些後逃跑。
是的,他最終還是要離開這裡。
就算離開這裡後他此生也隻能繼續做一隻貓兒,蕭雲淵也還是得先找到自己的身體,確認他到底是死是活,倘若他的身體還活著,那興許他還有機會回到自己身體裡。
倘若死了……
這個念頭出現在蕭雲淵腦海裡的刹那,蕭雲淵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回到寧婼這裡。
就依她所言,被她帶走嫁人,就這樣老去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