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侯爺哥哥,她和寧燁麟的生母齊婉彤還是齊順侯府的嫡女,這樣看來,寧婼的身份確實不算差。
然而,這些都隻是虛名。
齊順侯府和齊婉彤斷絕關係大部分京中人家都知道,寧陽侯在朝中並無實權,整個侯府外強中乾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曉,還好寧陽侯府和輔國公府結了姻親,再等等看寧燁麟今年春闈成績如何,能不能參與明年殿試,若是能,又可不可以高中。
倘若寧燁麟高中了,那寧陽侯府姑娘們的身價在京中便與過去不一樣了。
逐雀今日回去的路上和寧婼提起那位公子江雲淵,語氣還頗帶調侃之意,說到底她是為了轉移寧婼的注意力,讓寧婼今日即使沒有看到桃花舒緩心情,也不要再為芝麻憂心難過。卻不想說著說著提到了寧婼的另外的傷心事,便趕緊閉了嘴不再言語。
不過寧陽侯府的事對於寧婼來說,倒算不上什麼傷心事,而逐雀的話也確實讓她的全部心神不再都放在逝世的芝麻身上了。
十日聽著有些長,實際上過的卻很快,轉眼便到了寧婼和蕭雲淵的青岩山共賞桃花的十日之約。
而逐雀見寧婼這段時日神色確實看著好了些,眉間不再縈憂繞鬱,在赴約的前一晚,還提醒寧婼道:“姑娘,明日咱們可是要出門的,您沒忘吧?”
“當然沒忘。”寧婼笑了笑,拆穿逐雀道,“你不是都已經為我挑好了明日要穿的衣物和釵飾了嗎?”
逐雀嘿嘿笑了兩聲,承認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姑娘的眼睛。”
這十日裡,寧陽侯府今年做的新衣已經送到蘭芷院裡來了,是件藕荷色的衫裙,那顏色剛好合適寧婼穿著它去賞桃花。已經去了國子監念書的寧燁麟還在擔心失去了愛貓的妹妹,前日還差人給寧婼送來了一一套粉玉頭麵,雖然那套頭麵隻有步搖一支,耳墜一對,還有一副瓔珞,玉的成色也不如寧燁麟送寧婼那支讓她及笄上戴的的紫玉發簪,但寧婼知道,這已經寧燁麟目前能給她買到的最好的首飾了。
於是第二日,她由著逐雀服侍她穿上了新衣,又戴著寧燁麟送她的首飾上了馬車,向青岩山而去。
這一路上,寧婼也沒有再次掀開車簾看外頭的景色,一看便是心裡藏著事,有些緊張的模樣,但是逐雀今日卻是看破不說破——她怕她家姑娘麵皮薄,要是說破了等見了那位江公子拘謹起來就不好了。
上次寧婼和蕭雲淵約了再見時是在青岩山山腳的客棧裡,所以寧婼讓馬夫將馬車在客棧門前停下後就下了車,青岩山雖然位置有些偏僻,但靠近京城內城,山腰又有桃花林,故而來此地遊玩的人倒也不少。
寧婼走進客棧後草草望了一圈,沒看到蕭雲淵的身影,還以為蕭雲淵是沒到時,忽然店小二朝她走來,問她道:“請問可是寧婼寧姑娘?”
“我是。”寧婼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啊,有位江公子在這訂了個包間,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姑娘跟小的來。”店小二滿臉堆笑,引著寧婼朝一樓南邊的包間走去。
也確實如店小二所說那樣,寧婼進入包間後,便一眼瞧見了坐在桌邊的蕭雲淵。
蕭雲淵一見寧婼來了,眸光便驟然閃爍了下,勾唇笑道:“寧姑娘——”
可蕭雲淵雖然態度熱切,但是他卻未起身相迎,而一般這樣的相見,蕭雲淵作為先到的人,在看見邀約的客人來到時都會起身以表尊敬的。
寧婼雖然有些疑惑,可是蕭雲淵笑得太過真誠,輪廓分明的臉龐又俊美無儔,讓人對他實在生不起惡意,寧婼在心底感慨了句原來自己也是個看臉的人後便也笑了笑,隨後邁步向蕭雲淵走去,和蕭雲淵問好道:“江公子。”
蕭雲淵見寧婼這次過來,走路瘸拐的現象沒有上次那麼嚴重了,便問她道:“寧姑娘,好久不見,上次我看你腿傷似乎有傷,行走不便,如今你的腿傷如何了?”
“多謝江公子,已經好了許多了。”寧婼告訴他,“大夫說再休養半月,便可行走無礙了。”
“那便好。”蕭雲淵聞言稍稍放心了些,對寧婼說,“不知寧姑娘一路從內城趕來,是否已經用過了午膳?我已經訂了些菜,不如我們在這用過午膳再上山賞花?”
寧婼的確還沒吃午飯,她現在也有些餓了,就答應蕭雲淵道:“好。”
不過在菜品上桌之前,寧婼還有些擔心蕭雲淵會破費點太多昂貴可是他兩人卻吃不完的菜式上來,結果出乎她意料的是——蕭雲淵點的菜剛好夠他們兩人吃飽。
菜色也是葷素皆有,但偏於清淡,適宜養傷的病人食用。
這讓寧婼詫異之餘,不免又對蕭雲淵生了幾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