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彼時寧妙已經回到輔國公府許久了。

她跪在宜陽郡主和方昶宇麵前聲淚俱下地道歉,幾乎將一雙眼睛都哭腫了,宜陽郡主當時便有些不忍心,方昶宇也不太好受。

六王爺隻是和宜陽郡主說了那日事情的始末,但並未有追究的意思,宜陽郡主氣歸氣,可這件事歸根究底都是方昶宇先和寧妙訂了親,卻又對寧妧動了心。

宜陽郡主也是女人,捫心自問,若是她自己碰上了這樣的事,她也忍不了,隻是她不會對另外一個女子下手,隻會放棄這個男人罷了。

所以思來想去,宜陽郡主沒正麵上對寧妙像以往那樣溫和含笑,但是也允許她回到輔國公府了,平日裡見了麵也不會為難寧妙——她打算再晾寧妙幾日,否則她若是這麼快就表現的原諒了寧妙,寧妙是不會汲取教訓的。

寧妙在輔國公府裝乖陪笑,熬了快三個月,終於能在宜陽郡主那得到一個笑臉了。

宜陽郡主是皇親,太子大婚她也在受邀賓客中,而寧妙身為寧婼的表姐,也是有份請柬的。

但在寧婼出嫁當日,她卻借口說身體不適沒有去赴宴。

寧妙一個人待在輔國公府裡,手裡捏著寧婼大婚的請柬怔怔地看,直到長街上震耳的喜樂傳入輔國公府,遙遙地被寧妙聽見,才將她出神的神智喚回。

這樣的喜樂在她出嫁當日她也聽過。

寧妙攥緊了手中的請柬,心裡恨急卻也不得不承認寧婼的命還真是好——她隻希望蕭雲淵這太子之位彆坐的太久,讓久久寧婼享受這份尊榮。

而踏著喜樂被禮隊迎入東宮的寧婼卻不覺得今日她享受到了什麼。

關於古代成婚過程的複雜繁瑣寧婼早有聽聞,當初寧婷、寧妙出嫁時她都“有幸”參與了半程,不過她們離開寧陽侯府之後還要做哪些事,寧婼就不清楚了。

寧婷嫁的人家身份不怎麼高,她又是個庶女,所以成親倒不算麻煩,婚禮簡單但勝在溫馨。

聽說她嫁出寧陽侯府之後,現在在夫家過的很好,前兩天還給寧老夫人送信來說她有了身孕。

而寧妙嫁的是高門府邸,規矩就比較多了,雖然瞧著陣勢浩大,但寧婼卻感覺不到成婚當日新娘子和新郎之間應有的溫馨和喜悅,畢竟當時寧妙看上去是挺高興的,但是方昶宇臉上的笑卻十分勉強。為了避嫌,那日寧妧也沒出席寧妙的婚禮。

當然了,寧妙的婚禮不管如何華麗,都比不過寧婼婚禮的盛大與隆重。

今年年初時,陳嬤嬤和逐雀還在感慨齊婉彤沒給寧婼留下什麼嫁妝,寧煜汀和寧老夫人也不會破例為她添妝多少,誰知這半年未到,寧婼出嫁時卻已是近乎十裡紅妝,而皇室的迎親隊伍龐大漫長,威儀赫赫,宛如一道燦麗的紅霞從寧陽侯府蜿蜒至東宮,見者無不咋舌怔然,心中豔羨不已。

唯獨坐在喜轎上的寧婼叫苦不迭。

畢竟這幾乎要持續一整日的婚禮換做任何女子,堅持一日下來恐怕都覺得心神懼疲,勞累不已。

而寧婼這半年來雖然沒怎麼生過病,身上養出了些軟肉,氣色也瞧著健康了許多,可她底子還是虛的,彆說是堅持整日,堅持半日寧婼便受不住了。

哪怕寸嬤嬤和高嬤嬤之前在寧陽侯府時教她的宮禮寧婼記得挺熟,甚至因為後來的多次練習都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反應,她被宮人們扶著小心走路,下拜行禮做的流暢利索,不見絲毫停頓,但實際上她全靠一口氣才沒累癱。

期間蕭雲淵一直站在她的身邊,不過寧婼初見他衣擺時的緊張和無措,到了東宮之後就什麼都不剩了。

她滿腦子想的就是一個“累”字。

等寧婼被逐雀扶著坐到床上時,要不是頭上還頂著沉重的禮冠,屋內還有許多宮人在著,寧婼都想直接倒下躺在床上睡一覺了——隻是睡不睡得著她也不知道,因為除了累和困以外,寧婼還很餓。

她的食量向來小,因此早膳也隨意吃了些,但那些食物也早就被消耗殆儘了。寧婼肚裡空空,在蕭雲淵拿著喜秤走到她麵前時還咕咕叫了兩聲。

於是寧婼就瞧見男人朝她走來的步伐頓住了。

寧婼下意識地捂住肚子,赧紅了臉,心道:剛剛那兩聲“咕咕”,該不會是被太子聽見了嗎?

但蕭雲淵還真的就是聽見了。

他五感敏銳異於常人,更何況他一直在關注著寧婼的一舉一動,就怕寧婼婚禮過程中撐不住倒下了,而今日的禮程都是他讓禮官簡化過的,否則蕭雲淵覺得寧婼可能撐不到禮成。

現在他們本來還要進行合巹禮,可蕭雲淵聽見寧婼都餓成這樣了,哪裡還等到了司禮太監和嬤嬤絮絮叨叨地念完祝福語?

因此蕭雲淵不等祝詞念完,就直接用喜秤挑了寧婼的蓋頭,動作快的寧婼都來不及反應。

然而蕭雲淵看著寧婼也有一瞬間的怔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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