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仁貴此時才五十出頭,還沒有到退休年齡。
就算是到了退休年齡,他也還有一個大兒子,頂替當工人也輪不二女兒熊蘭。
熊蘭二年後來到鐵珊籠鎮,跟了一位女理發師傅學手藝。
手藝學成後,在選礦廠職工宿舍區開了一間理發室。
跟呂全東發生挑色事件以後,兩人似乎確立了對象關係。
但是一年後,呂全東報名參加了有色係統在職職工可以選擇報考的職業技校考試。
並且成功錄取了。
那一年潘大章跟他一起去報名。
平時他的高中知識比呂全東更紮實,但由於臨近考試時,潘大章生病住了院。
所以沒能去參加考試。
後來知道呂全東考試的成績才189分,潘大章自認去考試的話,肯定成績不會低於200分。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去有色係統內部的技校讀書,讀書時還帶工資,保留工齡,畢業後回到原單位,可以做采礦技術員。
不用再乾四大工種的苦活累活。
呂全東去讀技校後,就逐漸冷落了熊蘭。
她還經常向潘大章打聽呂全東的情況。
因為她家跟姐夫家是親戚關係,所以她把潘大章當表哥對待。
呂全東技校沒畢業,熊蘭理發店就沒有開了。
跑到俞督菜院壩村街邊找了一間店開了理發店。
不久嫁給了本地一個青年。
據說後來開茶館辦地下賭場撈了許多錢,有人又說她乾的是隱秘的服務行業。
總之,幾年後搖身一變成為有錢的富婆。
此時看著眼前這個單純而稚嫩的小妹妹,他不禁感慨萬千。
歲月正是一把神奇的雕刻刀,它把人雕刻成了千奇百怪的人生。
班車搖晃著前行。
潘大章如前世一樣開始暈車,而潘東玲一點都沒有不適感,還在興致盈然地跟熊仁貴父女聊著天。
“東玲你跟你弟去礦山做什麼事?靜金怎麼沒有一起來?”
她跟許靜金結婚時,他還送禮去喝喜酒。
秤不離砣,公不離婆,岀門辦事不成雙成對?
“我爸要退休了,本來準備讓我弟去頂替的,可是我弟中考成績好,考到了俞督重點中學,所以臨時決定讓我去頂替,所以跟弟一起去礦人事說明情況。我爸走小路先回礦了。”
潘東玲耐心解釋道。
她的話讓小熊蘭聽了羨慕不已。
“哇,表嫂命真好,可以去當工人了。我就沒這麼好命囉,我哥在家待業,天天指望老爸退休,他才好去頂替當工人。”
可是熊仁貴卻有更深層次的擔擾。
“你去當工人,那靜金表侄怎麼辦?”
老婆吃商品糧,老公還在吃農業戶口,不般配呀。
老婆每個月都有工資拿,老公在家種田,連抽煙錢都找不到。
時間久了,不會遭老婆嫌棄。
“靜金在家也有事做,我弟承包了一間碾米廠,他負責碾米廠的工作,賺的錢比當工人強。”
“有工作乾就好,碾米廠也是很賺錢的。你弟這麼厲害,碾米廠都敢承包?”
“是呀。我弟……”
班車搖晃得更厲害了。
潘大章終於忍不住,把窗戶推開,朝外麵吐了一地。
車有幾名婦女也吐了。